着东珠:“这不可能,太皇太后一向深居简出,这宫里又不是在野外草甸子上,怎么会有蛇毒?” 东珠:“太皇太后病发之时已近亥时,而宴席在午时三刻就散了,若是席面上的吃食引起的,那早就该发作了。嬷嬷才刚不是说,今日太皇太后心情烦躁,连晚膳都没用,只在睡前服用了两枚镇定安神的蛇胆?” 苏麻喇姑面色变了又变:“那……那是草原上的养身旧例,宁神清火,延年美容的,服了好些年,不应当啊。而且最近这一批,还是慧妃娘娘供奉的……” 苏麻喇姑说完,就像被电击一样立即怔住,以手紧紧掩住自己的嘴,惊愕得不能自已,立时跪下,嘴里胡乱地呢喃着:“不不会的,慧主子不会的奴婢糊涂了,是奴婢胡言乱语,奴婢该死!” 东珠扶起苏麻喇姑:“嬷嬷,现在还不是清算幕后之人的时候,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对症下药,从太皇太后毒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再晚,就真的没治了。” 苏麻喇姑紧紧拉着东珠的手,一脸无助,更是一脸的悲痛:“娘娘若有差遣,尽管吩咐!” 东珠:“请嬷嬷将那些剩下的蛇胆取来,再派人悄悄去太医院请孙之鼎过来,此事重大,我也只是推断,一切还要让孙大人确认才行。” 苏麻喇姑怔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孙之鼎,那个年纪轻轻的院使他,行吗?” 东珠:“嬷嬷尽管信我,如今我全族的性命都与太皇太后连在一处,我是不会有异心的,且孙之鼎年纪虽轻,却医术过人,而且正因为年纪轻,才与各方势力无缘,这个时候,也最为可靠。” 苏麻喇姑听了,觉得有理,立时下去行事。 东珠看着床榻上人事不省的孝庄,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东珠心中暗想,人生就是这样奇妙,当初认定孝庄就是谋害祖母的凶手,有多少次都想亲手杀了这个伪善的女人报仇。可如今她的性命就掌握在自己手上,却要因为时势而放过她,多么滑稽,又多么不甘,但她必须这样做。 是的,东珠不同旁人,从小见闻广博、睿智慧敏的她,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在繁乱无章的信息中理清头绪。时间、事件、人物、动因、条件以及利益,这一切汇总在一处,让她立时便得出了整个事件的核心,有人要孝庄死。不仅要孝庄死,还要让自己背上这个罪名,从而让康熙与鳌拜和遏必隆两方势力鹬蚌相争。 虽然东珠一时还猜不透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她知道,她必须要阻止这一切。当她从孝庄的状态和饮食细节推断出孝庄所中的是蛇毒之后,她便知道,孝庄有救了。因为孙之鼎,是自己的师父那个明末清初最传奇的女子的关门弟子,师父手中有和洋人一起共同研究的血清。那个东西,正是一切蛇毒的克星,以师父的济世之心,想来这绝技已经传给了孙之鼎。 果然,半刻钟以后,孙之鼎赶来,在验看过余下的蛇胆以及孝庄的脉象之后,当下便确诊为蛇毒,并为孝庄服下了这世上绝无仅有的蛇毒血清,而后又用传统中医古方加入全蝎、蜈蚣,用以毒攻毒的方式,将孝庄从鬼门关前拖了回来。 整个救治过程中,孝庄逐渐恢复意识,更从苏麻喇姑的叙述中了解了事态的全部过程,而后她一直静默着,没有言语,目光也有些飘忽,这让苏麻喇姑感到有些恐慌。 “奴婢去请皇上过来吧!”苏麻喇姑声音有些发颤。 不料,就在苏麻喇姑起身刚要离开时,却被孝庄伸手拉住。 苏麻喇姑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太皇太后!” “别慌,你忘了,哀家以前怎么跟你说的,不管情势多急多乱,咱们不能慌。”孝庄的调子缓缓的、柔柔的。 苏麻喇姑眼中的泪水立时滚落,跪伏在孝庄床边:“又听到太皇太后的教训了,真好!可是,外面的情况真的不太好,达尔罕王领着那些个蒙古王公在乾清宫,他们撺掇皇上要立即捕杀鳌拜奸党。还有昭妃,还顶着毒害皇后和您的罪名,这些事情” 孝庄轻轻拍了拍苏麻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