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名门贵族,即便是情根深种,即便是貌美艳丽,帝王之家也容忍不了张氏的蠢笨与痴心。柳阿继从未同情过张氏,只是难免兔死狐悲。 怎么可能是梦?前世种种历历在目,人虽然年轻了,只是千疮百孔的心,时刻提醒着她不敢再重蹈覆辙。柳阿继对陈禄她有情,却不敢再动情,不论是陈王府和皇宫大内,对她来说都是吃人的魔窖,时时敬畏不敢一丝怠慢。 传信的丫鬟又说,王爷吩咐让柳阿继见道释和尚一面。 柳阿继奇怪,不知为何陈禄要让她见那道释和尚。问过送信的丫鬟,那丫鬟也只道,是王爷的吩咐她并不知情。 柳阿继虽然觉得疲惫,却也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违背陈禄的意思,便起身和送信的丫鬟去了。 道释和尚没有关在私牢里,而是被陈禄安排在一座清静的院内,只是院内有重兵把守。得了陈禄的命令,柳阿继一路未有人阻拦。 柳阿继进门时,道释和尚正坐在榻上念经,柳阿继也不关门,在门口站着安静的等着,不曾出言打扰。 见道释和尚睁了眼,柳阿继微微俯身道谢:“多谢大师活命之恩。” 道释和尚没接柳阿继的话,起身还了一礼,只说:“贫僧明日将被王爷移交大理寺,这才斗胆请王爷劳烦娘娘前来。” “我一个深宅妇人,有劳大师惦记。”柳阿继虽然感激道释和尚给她留了条活路,却也不会忘记他的陷害之仇。 道释和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不忘邀请道:“贫僧身陷囹圄,并无茶水招待娘娘,娘娘若不嫌弃可饮一杯清水。” “不敢劳烦大师。”即便道释和尚是出家人,柳阿继也不敢忘记男女大妨,一直站在门口并不入内。何况,她也不敢用和尚的水。 “阿弥陀佛,娘娘可还恨贫僧?”道释和尚问道。 “大师陷本宫于不义,虽留了条生路,可本宫也不能全然放下。”柳阿继淡然认下:“大师满嘴陀佛,可曾谓自己行事觉得愧对佛祖?” “贫僧修行不够,累了娘娘。不论王法还是佛家,都是罪人。”道释和尚坦然认错。 “既然大师明日就要去大理寺,是非黑白因果报应,自有定论。”柳阿继说。 “只是贫僧之言,并非妄言。观娘娘命格面相,虽克双亲兄弟,却是旺夫之命,也的确贵重至极。”那道释和尚自顾自说完,又奇怪:“只是尚大学士与夫皆在,尚家公子贫僧也是见过的。请娘娘为贫僧解惑。” 柳阿继摇头苦笑,看向大敞开的门窗,说道:“和尚你又害我。” “贫僧身在陈王府,王爷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贫僧相信不会有人知道。”道释和尚缺说得理直气壮。 这和尚果然不慈不悲,就算陈禄能瞒得住,可这要不要人命填?柳阿继已经懒得和道释和尚说话,转身就要离去。 “凤凰浴火,是本朝之幸,还是大不幸。”道释和尚突然又说:“贫僧不知,为娘娘,为贫僧俗世家人各留一线生机,是对是错。” 柳阿继愣在原地,笔直的脊背也不自觉轻轻一弯,凤凰浴火是为重生。再开口,柳阿继的语气便强硬了起来:“大师被歹人要挟,若是引颈自裁,不说本宫与护国寺无碍,即便大师家人也未必当真会受到牵连。” “若是娘娘,会引颈自刎吗?”道释问。 “大师没有佛心,真不像方外之人。”留下这句话,柳阿继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阿继走后,一墙之隔的房间内陈禄轻笑出声。命格贵重至极啊?看来他的阿继不只温柔聪慧,还给他留了这么大的惊喜。至极是皇后么?想起暗卫回报得,柳阿继那日在护国寺上的精彩表现,陈禄突然觉得也不错。 关押道释和尚的这间房子,除了与隔壁房间的的墙壁奇薄不隔音,也再无其他特别了。 “若是人人都有阿继这喜欢敞开门窗说话的习惯,本王也不用麻烦特意建造这屋子了。”因为心情好,陈禄的声音都带着笑意。 只是屋子里,没人敢应承陈禄的话,即便他们都是陈禄身边最亲近的亲信。 陈禄对身旁的常玉喜说:“这道释和尚说得太多了,爱妃说得对,这和尚没有佛心,不必送到大理寺了。” “是,王爷。”常玉喜应到。 等常玉喜拿了白绫去了隔壁,见那道释和尚已经倒在地上。是咬舌自尽。 常玉喜并不惊讶,这房子不隔音,既然他们在那头能听到道释说话,那道释和尚也必然能听到王爷刚刚的话。 常玉喜从道释和尚的房间出来的时候,陈禄正在院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