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后前脚刚降下懿旨训斥,转头孔蕴就被封了郡君,这脸打的也是有点狠了,只是话都被太上皇说出去了,饶是心中不满,她也不敢有所异议。 太上皇忍气吞声的看着这瘟神,道:“你可以,走了吧?” 乔毓作虚弱状,靠在儿子身上,有气无力道:“我好饿,午膳都没吃,就来伸张正义,结果却挨了打,身上难受,心里更难受,唉,要是有鱼汤吃就好了……” 太上皇忍辱负重道:“这就,叫人,去做。” “等等,”乔毓艰难的伸出尔康手:“我不吃姜,但是吃香菜,味道最好是重一点,不然吃不惯……” 太上皇:“……” 干脆你留下来,我把你伺候走行不行? 他前半生顺风顺水,直到遇上乔妍那个大儿媳妇,五彩斑斓的世界骤然变成了黑白色,熬了十来年,好容易把乔妍熬死了,又来个乔毓,上来就锤,半点情面也不讲,真不知上辈子欠了乔家人多少。 乔毓美滋滋的吃了鱼,这才心满意足的领着秦王和孔蕴离去,后者有些不安,道:“夫人肯为我主持公道,我已经感激不尽,至于郡君封号,却担不起……” “担得起的,”乔毓道:“章太后说的过了,但有一点却没说错,你一个女郎成天东奔西走,见的人也多,免不得会有人说些不中听的,有这个封号在,日后出门也有底气。” 她板起脸来,假做不悦:“你再推辞,我可就生气了!” 孔蕴知晓她的好意,便不再多说,只感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正是午后时分,阳光温暖宜人,叫人不觉生出几分慵懒,乔毓伸个懒腰,正待返回万年,却听街上有人叫卖:“《明德报》第一版开卖了,数量极少,欲购从速!” 报纸对于现下的人来说,还是个新鲜玩意,街上行人议论纷纷,却没人想第一个吃螃蟹。 乔毓催马过去,笑着问了句:“一份报纸多少钱?” 那人见她衣着不凡,知道是来了主顾,忙赔笑道:“二十文。” 周遭竖着听动静的百姓立马散开好些:“这价钱,都能买两只鸡了!” 那报童反驳道:“这标头可是圣上亲笔御提的,只这几个字,难道不值二十文钱?再则,这上边还有宰相的文章呢!” 寻常百姓仍旧避开,却有路过的读书人为之意动,走过去递了银钱:“来一份看看。” 发行报纸,原本也只是为了抢占舆论风向,赚钱倒是其次。 再则,买报纸的前提便是识字,起码也要是小康人家,目标人群原本就没有设定在底层平民上边,购买结果两极分化,倒也不甚奇怪。 乔毓笑着递过去一块碎银,要了三分报纸过来,分别递给秦王和孔蕴之后,又催马慢行,细细翻阅后,笑道:“做的不错。” 秦王也笑道:“姨母很上心,近来睡得也晚了,前前后后耗费多少心血,怎么会不好?” 乔毓又去翻那份附赠的八卦小报,打眼一瞧,便知道是韩国夫人的手笔,文辞犀利,酣畅淋漓,看得人欲罢不能,只可惜平阳侯府的报应来了,宁国公府的报应却迟迟未至,终究有些遗憾。 她正这么想着,就听有人叫了声“大锤哥”,下意识应了一声,方才反应过来,抬头去看,却见许樟勒马停在街口,正含笑看着自己。 乔毓一下子就笑开了:“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许樟指了指不远处的宁国公府牌匾:“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还能怎么着,在马背上看八卦,看着看着就心有所感,直接跑到当事人这儿来了呗! 乔毓与他相熟,也不避讳,将手中那份报纸递过去:“你瞧瞧。” 许樟也在万年做事,只是与韩国夫人交际的少,不曾讨过报纸看,接过一瞅,便笑道:“明日该请韩国夫人吃酒。” 秦王与孔蕴与他同在万年,彼此之间并不陌生,闻言齐齐失笑,许樟便将那份报纸卷起,引着他们进门:“来都来了,便进去坐坐吧。” 乔毓在长安呆了半年,相熟的人家都去过,只是没登过宁国公府的门,不是因为她跟许樟的关系不好,而是因为这一家子奇葩不好招架,眼不见心不烦,这会儿进去吃茶,竟还是头一遭。 许樟也是刚从万年回来,面上微带倦色,刚一进门,便有仆从迎上来,笑问道:“大郎回来了?今晚可要留在府中?我这就着人去清扫屋舍……” 话没说完,又瞧见乔毓几人:“这几位是?” 许樟一一介绍了,那仆从赶忙施礼,又吩咐人去备茶。 几人往前厅去坐了半刻钟,便听外边儿有问话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