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些。 哪知道她刚动作,左手边的床榻上便传来动静,一阵衣摆摩擦的声音之后,便听见火石的碰撞声。烛火被点燃,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 眼睛突然见到光亮,下意识的闭起,等适应之后才重新张开,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男人关切的面容。 “怎么了?” 沈棠忍着那股疼意,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些,缓慢地吐着字,“我有些冷。” 陆持将她的手握住,发现她的手心是滚烫的一片,甚至出了汗,心上大骇,瞬间方寸大乱起来,说话也没有以前的利索。“我去给你加床被子,外面的药已经在熬了,喝下去之后……便会好。” 可等加了床被子,将药喝下去之后,明明沈棠的脸已经被烧得通红,额头上全是汗水,她仍旧觉得冷,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这个时候,肉体上的疼痛反而不算什么,更煎熬的,便是那种恐惧所带来的精神上的折磨。那些说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多半还是没有经历过大病大灾。在经历过死亡的威胁之后,才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 沈棠情绪上有些崩溃,用被子捂着脸哭了一回。 陆持看着他那样,心窝子都是疼的。他索性将外袍直接脱掉,躺到床榻上,将她一把抱在怀里。他攥着她的手腕,半强迫地将她手贴近自己的胸膛,头抵着她的额头,问:“觉得热一点没有。” 手上能感觉到一些热意,她已经没有了推开他的力气,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里。鼻端是熟悉的草木的清香,里面夹杂着艾草的气味,却神奇的让她突突直跳的神经缓和了些,让她忍不住将自己的身子贴得近一些。 陆持搂着她的腰,伸手将她的腿一把捞起,架在自己腰间盘踞。 沈棠的整个身子都像是挂在他身上,曲线相贴,他却没有丝毫的杂念,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背部,同她说也是在同自己说,“马上就会好的。” 可天不遂人愿,沈棠病症来得迅猛,太医研制的那些药方能够缓解大多数人的病症,却在沈棠的身上没有多大用处。 沈棠的身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两三天之后整个人已经处于迷糊中,一整天都难得有清醒的时候。 盛承宣是两日之后过来的,来见过沈棠几回,同她也说过几次话,眼见着她的精神越来越差,到最后说话的时候,她都能够直接昏睡过去。沈棠发病的样子他却没有见到过,陆持将门一关,一个方脸的侍卫就挡在门口前,寸步不让。 他在外头,只能够听见女子压抑的哭声,和男人低沉的诱哄声。 陆持抓了三个太医在屋子里坐镇,进进出出好多回,险些将三个太医先给逼疯了。太医到最后倒是琢磨出一个方子,不过用药很是凶猛,里面甚至掺了一味牵机药。成则皆大欢喜,若是败了,就是那牵机药都能要了人的命。 这样的药,就算是有天大作用,陆持也不肯用在沈棠的身上。曾经恣意妄为的世子爷,在生死面前也成了一个胆小的人,瞻前顾后并且小心翼翼地对待着关于沈棠的每一件事情。 因为有些人的失去,是他承受不起的。 可五日之后,沈棠的病又严重了,她心跳过快,呼吸急促,几次都像是喘不过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99,红包,祝陆持和棠棠长长久久 第100章 太医坐在不敢马虎, 坐在屋子的外面, 他们已经过来看过几回,说是今晚凶险, 若是熬不过来的话…… 后面的话,在触及到两个男人吃人的目光之后,又吞了回去。 “不是说研制了一个方子吗?能有几分把握?”陆持坐在一旁, 手肘撑在膝盖的地方, 头颅低垂,说不出来的颓废。 他这几日几乎没有合上眼睛,就是假寐一会, 都会突然惊醒,然后并着食指和中指,探向女子的颈间。每一次去探脉搏,都是一场极大的考验, 生怕得到一个自己不想要的结果。 “只有两分。” 陆持抬起头,双眼红得像是要渗出血来。他转动几乎已经僵硬的脖子,看向墨色赤金花纹的帘子。嘴唇因为缺水已经气皮, 有些地方的纹路很深,他抿唇时, 便有鲜血渗出来,嘴里一股铁锈的腥气, “你让人去熬药吧。” “是。”“我不同意。”两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盛承宣看了一眼太医,眼中全都是凶光,“只有两分的机会, 这和逼着她去死,有什么分别!” 他说着起身就要往里面走,冷冷瞧着坐在一旁身形不动的男人,“一定还会有其他的法子,若是你不愿意救她,我这就带她离开。” 二三上前,直接堵在门口。 他猛然回头,就听见陆持突然问他,“你知道我认识她多长时间吗?” 还没有等他回答,陆持像是沉浸在回忆里,“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没多大,就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