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其实很想问问,容修最近在忙什么,更想问问那天他到底看没看到暮贵人的容貌,可她又不敢。 她担心真的问出来什么,她的表情会泄露秘密。 容修有多精明可怕,她是清楚的,因此她只能从他最近的表现,大到举动,小到表情,来猜测他知晓或者不知晓。 可是她依旧没有头绪,她胡思乱想,又忐忑不安,心如火烧之际,却不期然率先得知了另一件事。 天边敛起缱绻的明媚,夜幕悄然降临,房间里光线昏暗,豆大的烛苗,随风而动,连带着光影都随之晃动。 云意一进房间,就看见坐在书桌后的容修。 她意外他竟然在这里,走过去竟然看到了桌子上摊开的卷轴。 卷轴一式两份,最右侧书着和离书三字。 “这是?”她不解的抬眼看他,女人眸色清浅,在暖黄的光线里,看的他喉咙发紧,容修弯了弯唇,索性大方推给她看。 卷轴上的字迹潇洒不羁,一如他猖狂肆意的性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温柔严谨的措辞。 和离书有近千字,前半段字里行间是情深义重和相敬如宾,后半段则大部分讲的都是和离后各自欢喜的祝福语。 至于分开的原因,只言片语都没有提到。 云意将卷轴收好,心中满是疑惑,她没忍住开口询问,“这份和离书是给晚迟的?”她太震惊了,以至于来不及等容修回答,她又继续快速的催着道,“她侧王妃做的好好的,你忽然要休掉她?她能同意吗?太后那边肯定也不会同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做了错事,需要本王帮她收拾烂摊子。”他没有详说,简单的一言代过。 “交出侧王妃的位置,是你的条件?”云意不笨,看着他说。 容修点头,“府上容不下乱七八糟的人,你不嫌挤得慌,我嫌弃。” “那她做了什么事?”云意说,“我想不出来。” 容修叹了口气,知道她得不到答案会不死心,如实回答,“迫害云家。” “什么?”云意张了张口,一时失声。 她以为云家落魄都是余宣帝的手笔,不想其中竟然还有其他的牵扯,经过容修稍加提点,短短时间里她像是瞬间想通了许多,比如晚迟那么做的原因,再比如她和余宣帝应该是有合作的,这也是为什么,余宣帝提出让她陪云守道辞官出游,正是为了给晚迟培养感情的机会。 表面上看似毫无关联的两个人,背地里竟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缠。 她以为生活只是生活,有人却把生活过成了一盘棋,所有人都可以是棋子,都可以利用,都可以舍弃。 皇宫里的水深深千尺,她究竟要有多小心翼翼,多未雨绸缪,才能护得自己周全呢? 云意不知道出神多久,直到容修把水杯塞到她手中,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那…那她同意了吗?” “她没有选择。” “太后那边呢?” “我会同太后透露些事情,她应该不会阻挠。” “那她什么时候离开王府?” “就这两天。”容修说,“我会安排。” 晚迟一直被关在别院,和席止的事情被发现后,她就什么都没了,整个人失去了精气神,不再洗漱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