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荣大笑起来,模样十分瘆人,他的眼睛和鼻子,几乎拧巴在一块,唯独嘴巴正常,但由于他幅度太大,恍惚间宛如张开血盆大口,乍一看让人无法平静。 他拍着赵家墨的肩膀,畅快的说,“王爷其实心中已然有了猜测,不是吗?在赵家,容家,云家相继出事之后,按照您的敏锐,怕是早就起疑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就实不相瞒了,我和您的岳父大人,已经达成了协议。” 容修冷冽的眉眼看过来,口吻严肃,“不要开玩笑。” “这有什么值得开玩笑的?如此敲打你,是希望王爷做好心理准备,就算最后不加入,也不要过多干涉。”赵家墨挽着衣袖,他不知何时坐了下来,在昏黄光线中,他表情阴郁又凝重,和最初相见时的那种苍老中庸完全不一样,似乎此时精明谋算的他,才是真面目。 不等他开口,赵家墨又说,“我想王爷应该是拎的清楚的。” 容修咬了咬牙,“好,很好。” “那天色不早了,阿爹,家墨还是先送王爷回去吧。” 瘫在床上成一团的赵春荣点了点头,朝着他们摆了摆手,说,“还请王爷帮忙打个掩护,在那狗东西面前,便说没见到我,不然怕是他又要来找人追杀了,十多年来难得有片刻宁静,实在是舍不得。狗东西能折腾的起,我这副样子,可经不起。” 赵家墨亲自把他送出来,依旧是层层黑纱,从房间里出来,他还有些愣怔。 外面依旧灯火辉煌,里面却暗沉压抑,仿佛两个世界。 赵家墨的身影,修长又挺拔,他双手背在身后,缓缓的走着。 来到庭院后,他顿住了脚步,回头朝他看来。 黑眼圈在光线照耀之下,更显得明显,不过却不妨碍他的英俊。 他看了他会,说道,“上次见你还是个少年,是你父亲刚过世那会,我给父亲传信,隔着大老远偷偷看了你几眼,你哭的痛不欲生,至今那个场景,还在我的脑海之中,如今再见,哪还有当初的落魄颓然,容修,你是个很厉害的人。” “兄长何尝不是?卧薪尝胆十多年,日日苟活,却不改野心,实在难得。”容修说道,听不出话里是讥讽还是钦佩。 不过不重要了,这么多年来,赵家墨早就练就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 他看着浓重如墨的夜空,推开了门,朝他做出请的姿势,容修审视他一眼,提步打算离开之际,赵家墨忽然又开口了,“我为的不是野心,只是自保。不想再躲躲藏藏,不想再让兄妹分离,更不想让出生的孩子任人欺负,他人争夺皇位,或许是爱慕权力,或许是爱慕美色,我和父亲不是,我们只是自保。” “那为什么不早一点?” “因为有种人给脸不要脸,而现在我们不想给他脸了。”赵家墨说。 容修出门就见到了鸦青,男子一脸冷肃的盯着身后的赵家墨,浑身上下写满了敌意。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融进了幽深漆黑的小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