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烛火依次点亮,陆宗承等在外面,女婢伺候着给云意擦拭完身子,退出来后他才进去。 房间里还萦绕着淡淡的香味,蒙蒙的水汽漂浮着,带着些湿润的触感。 他走到床边,见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取了木梳耐心的给她一下下梳着。 云意的头发很好,乌黑又顺滑,发量很多,握在手中很快就有头发掉落下来。 他梳顺了头发,结束时格外怜惜的亲了亲她的发尾。 “大夫说你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他自言自语的说:“我把小轻舟交给了容修…你要是想儿子,等你醒过来之后,我可以找个由头把他再请过来,不过我能做的就这么多,我们暂且要在京城待着,容修还在找你……所以我得把你藏好……你如果真的失忆的话,也是件好事。” 陆宗承最后叹了口气,微凉的指腹滑过她的脸颊,他随后立刻收回手,出了房间直奔书房。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他本来的预想是,容修和余宣帝斗的你死我活,而他在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坐收渔翁之利。 美好的预想被打破,一切都怪余宣帝作死。 他动谁不好,偏偏动云意,惹毛了容修,被飞来的一箭射中,死的迅猛又猝不及防。 人一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父亲生前斗来斗去,以为天下万物尽在掌握之中,结果还不是一朝身死,所筹谋的事情都化为泡影? 如果不是母亲拼死保下他,他也早就成了权力争夺下的牺牲品! 他从小就被教育,他的身份与众不同,他是要复仇要做大事的人,他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更不能动情动爱让谁成为自己的软肋。 母亲的耳提面命,犹在耳边,而他却动了不该动的心,在意了不该在意的女人,那句出门前允诺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为了她全然抛在脑后。 他太鲁莽,太冲动,可他又不后悔。 身为男人连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便趁早歇了逐鹿天下的那份野心! 从容修的手中夺心爱之人,试试又何尝不可! 陆宗承安排了很多事,等忙完时,已经月上中天,暗夜照例和往常一样,抱着被子走进来,边给他铺床边叮嘱道:“少爷,现在天越来越冷了,马上就进入晚秋了,管家那边已经准备过冬的银骨炭了,您要是觉得冷,属下明天就给您房里生火。” “我不冷。”陆宗承说,他从来就不怕冷,大概因为性子寡淡,所以对温度的感觉并不敏感,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关切的起身:“不过还是给我房里早早的生火吧。” 他今天触碰云意的手,觉得她体温低的厉害,病人身体虚弱,都会怕冷,想来她也不例外。 暗夜见他表情带着几分温柔,便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还不等他回应,陆宗承提步往外走,吩咐说道:“不用铺床了,我回房里睡!” “少爷?” 暗夜是跟着陆宗承一起长大的,从小就见无数女子因为他的容貌,而对他痴狂沉迷,那些女子之中,不乏有特别出众的,可他从来都没看进眼里,他就像是朵神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