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往西南边境的商队少,这些阳奉阴违的家伙,就算贼心不死,也没人可抢了。 席香也得以抽出时间来思考怎么样才能让这些人改邪归正。 她坐在山前大石头,一边盯着石下的山路,以防众人又从此路下山去打家劫舍,一边咬着狗尾巴草想辙。 但坐了几天,山石附近那一片狗尾巴草都叫她拔光了,她也没想出辙来。愁得她鬓发都白了几根。 十一跟在她身边,坐不住,一会儿扑蝶,一会咬花,玩得很是欢快。 越发衬得愁眉苦脸的席香抑郁寡欢。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愁苦,这一天,穆瑛找到了她。 穆瑛比她小一岁,生得娇小玲珑,本该是个娇俏可爱的姑娘,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偏好舞枪弄棒,打小跟着武师出身的她爹穆一贾学功夫,如今不过十六岁年纪,却已练就一身好武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除了席香外,整个清风寨再无人是她对手。 穆瑛性格爽朗仗义,打小和寨里能打耐揍的那群人打成一片,甚至那群人还以她马首是瞻。 她来找席香,基本上等于是代表那一伙人来的。 “阿姐,我们商量过了,如你所言,我们不能一辈子当土匪。前阵子朝廷不是下的招安令吗,我们能不能和朝廷谈个条件,只要他们答应这山头还是归我们,我们就投了,归顺朝廷,老老实实在这山头里耕田种地,绝无二心。”穆瑛也不兜弯子,开门见山道。 席香听了一愣。前两天还喊着要去打劫哪家商队发点横财的一伙人,今天和她说,要洗心革面弃暗投明? “阿姐,你别不信我们嘛,是你说的,毕竟大家伙家里也是有老有少的,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家里人想是不。”穆瑛矮席香一个头,索性上前去挽住席香的胳膊,晃了晃席香的胳膊,撒起娇来:“我们打算今晚庆祝一下,你也一起好不好?” 席香惯来是吃穆瑛撒娇这一套的,心里虽仍有存疑,但实在架不住穆瑛那张我见犹怜的脸,点头答应了。 当晚,清风寨里不管男女老少,都围着篝火冉冉,边唱边跳边喝,笑闹成一团。 席香坐在一旁,看着众人,向来不喝酒的她,都忍不住跟着喝了几口。 她这一喝,其他人便都抱着酒坛子过来,挨个来敬她酒,众人都在兴头上拒绝了难免扫兴,她想着第二天横竖也没事,多喝两杯,应当不会误事,便没推却都喝了。 有些人不喝酒,酒量却顶尖的好。有些人常喝酒,却是三杯就倒。 席香是前者,穆瑛是后者。 席香几坛酒喝下去,脸已经红成一团,可眼睛却亮晶晶的仿佛盛了一簇火,神志清醒无比。穆瑛才喝了一杯,眼神便已经开始迷离,抱着酒坛子还想喝,被未婚夫穆康劈手抢过来,拦下了。 “阿姐,你旁边怎么有个人和你长一样?”穆瑛笑嘻嘻的,人还站得笔直,看着十分清醒,可说话已经有些含糊了。 穆康怕她又开始发酒疯,忙拉着她想带她走,穆瑛哪里肯由他,几下便挣脱了,三步并两步走的朝席香走过去,嘴里仍在疑惑的道:“怎么有两个阿姐?哪个是我阿姐?” 说着说着伸手往席香旁边抓过去,不料扑了空,身子前倾,眼看就要摔个面朝地,席香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我扶她回屋里休息吧。”席香对穆康道。 她酒喝多了,一肚子都是水,感觉不是太好,也想借机避开,免得正在兴头上的众人又一轮过来敬酒。 穆瑛住在席香的隔壁楼。 清风寨整个寨子里都是木楼,是依着原来的习惯搭建的,山下雍州城里青砖砌成的那种庭院,他们反而觉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