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贯钱,一贯钱差不多是一千文。一斗米十五文,一斗小麦三十五文,一斤盐四十文,三枚鸡蛋一文钱。这么类推下去,一年一两金子,对寻常人家来说已经是不错的收入了。 再加上邵阿牛家还租了五十亩田,一家老小十余口人,足够生活得比从前富裕一些。 他现在需要人,邵阿牛这人以后不管能不能近身使唤,目前招揽过来都还是不错的。大不了往后打发他做别的。 楚衡这话一出,其余几个佃户都睁大了眼,有些羡慕地看着邵阿牛。而邵阿牛本人,摸了摸后脑勺,迟疑的问道:“郎君,你说这话真的假的?一年一两金子?” 见楚衡点头,邵阿牛嘿嘿一笑,乐开了花:“一年一两金子,我能给我媳妇买身好看的衣裳了,买绢布的。再给侄子买一套文房四宝,沾沾郎君的光,说不定以后老邵家也能出个读书人。” 笑够了,邵阿牛一拍胸脯,“咚”的一声:“郎君你放心,你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我邵阿牛一定给你做好了!” 楚衡冲他微微一笑:“你帮我去把庄子原来的陈管事接回来。就说我病好了,想活动活动筋骨了。” 他的话里带着点奇怪的意思,邵阿牛听不大明白,可瞧着那张苍白漂亮的面孔,突然觉得他家郎君是该活动活动了。 啧,这瘦精精的,感觉他一只手就能把郎君给提起来。 第3章 【零叁】小蹊跷 郎君答应了不涨租,也依旧照着之前答应的这几年免租,别云山庄的这八家佃户顿时放下心来。 如今年头不好,田产一年不如一年,能少缴一年的租金,对于佃户们来说,都是件好事。 他们早做了打算,要是新来的那位管事说涨租的事是真的,他们就大闹山庄,然后豪气地跟郎君辞行,到别处当佃户去。 如今一切照旧,他们又可以乐淘淘地留下照顾租赁的那几十亩地。 听白术描述了佃户们各自回家后,一家老小欢天喜地的样子,楚衡微微扬唇,觉得舒心了不少。 他上辈子学的是理工科,种地这事对他来说,简直两眼一抹黑,要是这些人一气之下走人了,前任留下的这四百多亩地到了他的手上,可就真的都要荒了。 好在,佃户们最好说话。只要条件达到了,自然还是愿意留在熟悉的地方继续耕种的。 再怎么说,别云山庄都是前任分到手的家业,不求兴旺发达,但求无功无过。 要不然,楚衡睡着了都怕前任夜里入梦,掐着他脖子哭喊“还我命来”。 前任楚衡是庶出,他娘是良家女,小门小户的被楚衡他爹楚大富的正头娘子看中,抬进楚家做了妾。 楚大富的几个妾都是正房亲自纳进家门的,在楚衡的记忆里,各个都是娇花,但无一例外没有生育。 前任的出生,是意外。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外,有些碍了人眼。 八岁那年,前任过童子科,如果没有楚家阻挠,应该早就授官了。 十四岁前任又过关斩将,一路从扬州考进了燕都参加殿试,结果殿前失仪,被斥,幸好捡回一条性命。 等到十六岁再考…… 大概是因为这段记忆太过难以启齿,楚衡回忆了很久都只有些模糊不清的记忆。 可他知道,这段记忆,应当和前任的死脱不了关系。 不过不管怎样。 楚衡打了个哈欠。他有的是时间搞清楚前任的死因究竟是什么,等搞清楚了这桩事,接下来就该好好谋划怎么活过二十岁,混吃等死到六十了。 于是,楚衡就这样一边在山庄里好吃好喝,一边温习离经心法,顺带着调理这具身体,过了几日,终于等来了去接老陈头的邵阿牛。 老陈头是别云山庄的老人了。 前任他爹楚大富三十多岁的时候,从人手里买下了这座山庄和周围的田地山头。楚大富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