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了,陈嬿姝也不好再劝了,只好点了点头。 殷琉又对着杨松说道:“嬿姝公主这次回均阳,并未声张,也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她回来的事。” 杨松点头道:“我知道。” “阿蝉,我先走了。”殷琉拉了拉陈嬿姝的手。 “琉姐姐,我明日去东山看你。”陈嬿姝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殷琉含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便向外走去。 见杨松就要跟着殷琉出去,陈嬿姝叫住他:“杨松!” 杨松停下脚,回过身,对着陈嬿姝拱了拱手,说道:“嬿姝公主可还有事吩咐?” 陈嬿姝板着脸说道:“你记住,如果琉姐姐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殷家更不会放过你!你好自为之!”说罢,她拂了拂衣袖,转身出了厅房。 杨松站在原地呆怔了片刻,才出了门去。等他到了别院大门,却不见殷琉的马车,问了人才知道,殷琉并未等他,便先离开了。他赶紧骑马,追了上去。 殷琉的马车并未走得太远,很快,杨松就追了上去。不过,他知道殷琉此时还在气头上,追上了,也没敢跟她说话,只骑着马,跟着她。 没多久,便到了东山别院。 车马刚一走近,只见一个黄衣女子从一旁奔了出来,对着杨松叫道:“大公子,可是把少夫人接回来了?” “紫瑜?”杨松惊异道。 殷琉坐在马车里,听到他们的对话,她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她听出来了,那女子便是杨松青梅竹马的心上人,王紫瑜。 王紫瑜与杨松是青梅竹马。杨松五岁那年,杨相国聘了王紫瑜的父亲王淦为西席,进府教他识字读书,四岁的王紫瑜便是在那个时候随父母一道进了杨家。两个小孩子年龄相近,很快便玩到了一处,杨松上课的时候,她也随着他一道上课。后来,杨松被选为赵翎的伴读,进宫上学,也不用王淦在府里教他了。但杨相国觉得王淦有点小才,为他在鸿胪寺谋了个文书的差事,后来也做到了大行吏之位,虽然只是最小的官职,但也算是有了品级。因感念杨相国的恩德,每到逢年过节之时,王淦便会携一家老小前来杨府拜会,谁也没想到,杨松和王紫瑜居然私下里偷偷定了情。 杨相国是什么样的地位?自然不会让自己儿子娶一个小小的行吏之女为妻,正好王淦的儿子王致昕在司农府做事的时候,牵扯进了一桩官司中去。杨相国便借此将王致昕下了狱,连坐王淦一家,把他们发到了边地,不得回均阳,想这么拆散了杨松与王紫瑜。 后来,经赵王指婚,杨松与殷琉成了亲,那边,王紫瑜也嫁了人。原以为这桩旧事就这么放下了。没想到,王紫瑜居然从夫家逃了出来,回到了均阳。她嫁了人,也不算是王家的人了,她要回均阳,也没人管得着了。 她回到均阳,就找到了杨松。杨松还念着旧情,在外租了个院子,把她安置了下来。直到前两日,王紫瑜的夫家打听到这个消息,雇了几个婆子跑到杨家又哭又闹,众人才知道,她做了杨松的外室,被养在了外面。 殷琉回到杨家,此事正闹得凶。杨相国要杨松马上把王紫瑜送回她夫家,可杨松坚决不答应。他说,只要他活着一天,便会护王紫瑜的周全。 每次想到他说的这句话,殷琉便觉得心口钝钝地发痛。她在杨家没有哭,没有闹,只跟君翁杨相国说了,要不要王紫瑜进门,一切凭他作主,便借口到东山别院休养,离开了杨家。 之前,她来东山,是为了陪陈嬿姝。而这一回,她来东山,却是为了逃避自己的爱人。她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跟杨松相处下去。如果一开始,他没有给她承诺,也许她还能淡然处之,可是,他偏偏要告诉她,他会一心一意对她,现在他又亲手打破了这个承诺,让她跌入深渊。她再大度,再有风度,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没想到,她已经从城里避了出来,那王紫瑜却像一个阴魂不散的怨灵一般,跟着她又到了这里。 是!也许杨家对不起她!也许杨松算对不起她!可她殷琉没有半点对不起她!她与杨松定亲,也是在她去了边地之后,她从未做过什么伤害害她之事。她又何必要对她苦苦相逼?想到这里,殷琉心里便觉得心里难受得要死。 杨松也没想到王紫瑜会跑到东山来。他赶忙下了马,上前问道:“紫瑜,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听说少夫人生气离了家,我,我想来向少夫人解释一下。”王紫瑜怯怯地说道。 杨松忙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处理……” “解释什么?”殷琉低着腰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冷冷地望着她丈夫身边那位年轻女子,说道,“你与他的事,无需向我解释,我也没兴致听。”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王紫瑜。第一次见到她丈夫的心上人。没想到,这王紫瑜,居然长得很好看,看起来也是温婉可人。殷琉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被她比了下去。她心里一阵难受,转过脸,往马车下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