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小产,房里秽物还未清理,会冲撞到公子的。公子还是晚些才进去探望少夫人吧。” 听到这话,刚一只脚踏过门槛的陈嬿姝转过脸来,转过脸来,冷冷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另一只脚也踏进门槛,准备关门。她把手搭上门上,又听到杨松对着王紫瑜说道:“里面的人是我妻子,你口中的秽物是我的孩儿,有何可冲撞的?”说罢,他便走了过来。 陈嬿姝手下一顿,没有关门,转身往里走去。 殷琉躺在床榻之上,双眼紧闭,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似的,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疼。 陈嬿姝走上前去,坐到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叫道:“琉姐姐,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殷琉没有睁开眼,只微微摇了摇头。 陈嬿姝轻叹一声,却不知如何安慰她。此时殷琉所经历的事,她前世也经历过,虽然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但做母亲的,已经对他倾注了许多的怜爱和心血,这个时候,孩子没了,对谁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特别是在殷琉这种情境之下,她觉得,丈夫已经靠不住了,这个孩子就是她未来所有的希望,如今,一切都破灭了,这可让她以后怎么办? 想到这里,陈嬿姝禁不住鼻尖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杨松走上前来,看见殷琉这般模样,似乎心里也极为难受。他走到殷琉的床前,轻声叫道:“阿琉……阿琉……” 听到他的声音,殷琉身体微微一颤,却没应他。 他又说道:“你,你也别太难过了。来日方长,这个孩子,就当他与我们无缘吧……待你身子大好了,我们再要一个便是。” 听到他这番话,殷琉面上神情一恸,眼睛慢慢地睁了开来,望着杨松。 杨松回望着她,脸上扯了一个笑容出来:“阿琉……”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殷琉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孩子没了,我对你的情意也没了。你以后想怎么样,都随你。”说着,她把脸转到一边。 坐到床边的陈嬿姝,清楚地看见她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泪水。 杨松似乎没想到殷琉会对自己说这般绝决的话,怔了半晌,才说道:“阿琉,孩子没了,我也很难受。可是……” 见杨松一说话,殷琉的眉头便皱起,眼泪更是汹涌,陈嬿姝忙站起身来,阻止他道:“杨松,你别说了。你说什么,琉姐姐这时也听不进去的。你再说,她心里越生气,对她身子不好。你还是先回避一下,待琉姐姐好些了,再说吧。” “我……”杨松望着陈嬿姝,顿了一下,转过眼,又看着一脸绝然的殷琉,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我先出去。待你愿意见我了,原意跟我好好说话了,我再来看你。” 说罢,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看了殷琉良久,见殷琉始终没有理他,才长叹一声,出了门去。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王紫瑜与杨松说话的声音,而殷琉还是闭着眼睛,面上毫无表情,仿佛世间的一切,再与她无关一般。只有她脸上未干的泪痕,让人知道,她还是在意的。 杨松这一走,殷琉就再没给他机会在私下里好好说话。如果说之前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殷琉还愿意忍气吞声与他得过且过,如今孩子没有了,她的心也死了。杨松每回来找她,都无奈地吃了闭门羹。 等她出了小月子,年也过完了,出了正月,殷琉便以为死去的孩子祈福为由,搬到了东山上的华灵观去住,每日诵经超度,希望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儿来世能够投个好人家。 唯一让陈嬿姝欣慰的是,殷琉出事后不久,王紫瑜就被送走了。因为王紫瑜与殷琉拉扯,导致她摔倒落胎,而且落得还是个男胎,杨相国震怒不已,许是为了给自己那未出世的孙子出气,许是为了给殷家一个交代,他当即决定把王紫瑜送走。而王紫瑜被送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只听说她走得很远,似乎离开了赵国。 这一回,杨松没敢再为王紫瑜说话,只托人带了些财物给她。王紫瑜离开之前,曾请求见见殷琉。殷琉没答应她。一段孽缘,就让它这么结束了吧。 陈嬿姝有空也会去华灵观看望殷琉。如今的殷琉,瘦得吓人。王紫瑜离开之后,陈嬿姝也曾劝过她几回,叫她回杨府。她想着,殷琉与杨松,反正是不可能和离的,既然王紫瑜也走了,杨松也表现出了悔意,还是给他一个机会吧。可殷琉却没有那么容易释怀,她说,她要为自己的孩子一个交代。她坚持要在观里呆一年,一年之后,待她与杨松都冷静下来了,再谈以后之事。 见殷琉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陈嬿姝知道,再劝她也无法,也就不劝她。再见她时,只谈些轻松之事,闭口不谈杨松。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