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侍从捏住她手腕止血,并要人传郎中来,侍从额间也急出了汗。“大人,割到手筋了。” 那么精准的位置,这名女子肯定不是突发其想的反抗,也太利落了…… 惋芷任他按着伤处,痛得脸色煞白跌坐在椅子中。 她听到侍从给张敬回的话,同样褪去血色的唇弧度又高扬了些。 自位极人臣,张敬也不知自己有多久没被这般挑衅过,气急败坏着厉声道:“你以为就是没了诏书就无法登基了?!” “当然有。”惋芷吸了口冷气,缓缓地说:“只是名不正言不顺,文武百官及天下百姓心中都会清楚明白!何况,你傻还是我傻,真以为会有什么从龙之功可饶一命?!首辅大人,你究竟是怎么当上这首辅的!” 惋芷疼得眼前都有些发黑,可将想做的想说的都了了后,发现心中只有阵阵快意。 最坏的下场不过是死,不恶心张敬一顿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反正是死过一遭的人。何况……她相信四爷,而她也不能一再拖累四爷! 没想到方才还柔柔弱弱的女子,转眼就跟个泼妇一样伶牙俐齿,张敬委实是被气着了,双目赤红。他盯着惋芷阴冷一笑道:“我就让你看看,名不正言不顺又如何?再陪你看看等来的是我那好门生的尸体还是他人!” 惋芷闻言闭了眼,胸口起伏不定,却不再说话了。只庆幸自己果决,张敬果然一开始就没准备放过四爷。 屋里便安静了下去,气愤沉重得让有些窒息,张敬慢慢显露出了他的焦急来。 他失算了,没有算到宋惋芷还有那么烈性的一面,没有诏书事虽能成,却要耗费更多心力精力。不知如今宫里如何了,算来算去,也只能走最后镇压这最后一步。 坏他好事的宋家女! 待大事成后,他定要将她与那叛逆的门生徐禹谦挫骨扬灰! 廊下灯笼轻晃,廊下树影映在门扇也跟着摇曳不定,似在张牙舞爪。张敬看得更是心烦意乱,外边却突然像有鞭炮的声音接连响起,院子里谁人喊敌袭,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这突来的动静叫张敬嚯的就站起了身,惊疑不定。 这,这个声吃是——神机营的人?! 怎么会! “张敬你个老匹夫,快把老子媳妇放了,不然老子把你崩开花!” 粗狂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李明婳紧张着站起来,怀里熟睡的孩子动了动,她又忙坐下轻轻拍他的背。屋里的三名侍从不用吩咐已拔刀威胁着惋芷与李明婳。 张敬袖中的手有些抖,对突然到来的神机营有些心惊,皇帝应该昏迷不醒了,谁指挥的?! 俞府内外的兵马呢?! 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就被杀完了,他可用了近三百人包围着。 外边却又有声音传来,“张敬,我们也许久不见了,当年我在内阁时你还是小小侍郎,如今你却是权势滔天,更动了不能动的心思。” 苍老的声音不但使张敬诧异,惋芷在这一瞬也忘记了腕间的疼,激动又惊喜。 外祖父怎么回京了! “居然是郑老,怪不得能指挥神机营的人。”张敬辨清来人笑了两声,侧头看了眼半边袖子都染着血迹的惋芷。“不过郑老是什么时候回的京,委实叫人意外。” 外边气定神闲的声音又传了进来,“你封锁京城前堪堪进的城门,为了清理你城里埋的小老鼠,还是被耽搁了些时间。” 张敬闻言突然大笑,叫人开了门,郑老太爷与俞宇森透过层层侍卫间的空隙,见着内中情况。 惋芷袖口裙上染着一片血红,郑老太爷看得睚呲欲裂:“张敬,你居然真去为难身怀六甲的弱女子!”俞宇森同样震惊间又见妻子儿子被人用刀架着圈头紧握。 “成王败寇。”面对小人之行的指责,张敬反倒更加淡然。“过程有什么要紧的?” “是的,成王败寇,过程有什么要紧的。” 他话落,一道身影大步而来,举着火把的士兵纷纷让开条道。 徐禹谦稳步而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