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上没有面具,穿的也并非天殊宫道袍,而是一件末端不断化作虚无黑焰的长袍。他看着镜子,瞳孔漆黑无光,找不到焦点。黑暗在他身边散漫地延伸,不知通向何处,吞噬何物。 “大自在天?”白琅眉头皱紧了。 偃月真尊给她做了个口型。 她连忙改口:“噢……神主。” 偃月点点头。 大自在天没有一点反应,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像活物。微生涟的难以交流还在正常范围内,大自在天就真的是语言障碍了。 “我送他……送神主去哪儿?” “化骨狱战场。”偃月道,“因为神躯太过庞大,所以神主无法从界门经过。” 白琅就纳了闷了,怎么他们不让夜行天过了界门,然后再召出大自在天啊。后来转念一想,估计大自在天也不是想召就召的,要他自己想来才行,而他什么时候来又不受控制…… 白琅想着想着,忽然心中一动:“你们化骨狱什么时候打啊?” “过几日就开战,解轻裘已经在前哨准备了。” “那我过几日再把大自在……再把神主给你送过去。”白琅跟偃月说完,冲大自在天招了招手,“来,神主请把手放在镜子上,我接您过来。” 后面偃月叫道:“你不是在万缘司吗……等等!” 白琅已经探出身子,直接把大自在天给拽走了。 偃月差点窒息,他斥道:“你手上那命契怎么还没把你绞死?” “这又不算背叛盟约。”白琅心虚道,“你们开战之时,我一定准点把他……把神主送过去。这几日先借我用一下,我开个星幕。” “什么叫借你用一下??”偃月真尊怒不可遏。 白琅眼见他就要从天殊宫杀过来了,连忙将镜子一按。她回过头,大自在天站在原地,目光渺远,不知看见了何处宇宙时空,总之就是没有注意眼前。 白琅偷偷跟微生涟招手,两个人一起溜出去了。 “我厉害不?”白琅问。 “你指什么?” “我骗了个真神过来。” 微生涟道:“其实我也在奇怪命契怎么没把你绞死。” …… 微生涟问:“你打算怎么让他帮你破坏天幕?” 白琅也在想这事儿。 大自在天是真的无法沟通,他虽然以夜行天的身体降临,但神躯却遍布整个人世。打个比方,他就像一头大象,白琅这只蚂蚁站在他脚边叽叽喳喳,他是根本听不见的。除非他自己主动观察这边,否则白琅说什么他都不会在意。 估计要过几日,等化骨狱开战了,他才能回神。 白琅想半天无果,只得道:“不管,先把他弄上战场威慑一下。” 微生涟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大自在天在书房里杵着,所以白琅只能换个地方忙。她猜这次来的应该不止一个真神,像欢喜天、吉祥天多半是用一缕神魂降临的。现在台上形势复杂微妙,他们在这个关头还去化骨狱对付栖幽,估计是确实感觉到了威胁。 当初西王金母被各方追捕逃窜,现在终于轮到栖幽了。 白琅觉得她们俩总是此消彼长的,来来回回斗这么久,谁也没有太明显的优势。她想了会儿有的没的,又把注意力放回星幕之上,努力思考应对方案。 次日。 一片黑云压入荆谷。 司缘人一只手持长幡,另一只手执缘签,分别从八方而来。荆谷谕主很多,天权多变,并无特定的限制办法。幸好万缘司弟子是选自各个宗门的,功法也多变,正好可以用万变应万变。 白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