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休和殷夺都停下动作,愣愣地望着躺在地上的人。鲜红的血从他的头顶和口鼻流出来,浓稠的血液在他身下逐渐聚成一滩。 “他、他死了?”殷夺懵了。 沈休咽了口唾沫,他小心靠前,将自己的手指放在这人的鼻子下面,然后他怔怔收回手,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杀人了!杀人了!”剩下的三个人大喊,他们一边喊,一边从小巷的另一头跑远。 “怎么……怎么办?”殷夺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们是不是要偿命?一会儿就有人来抓我们了是不是?” “我……我不要偿命!”沈休大喊一声,他同样脸色苍白,也是吓得不轻。 沈休和殷夺两个人平时打架斗殴的事情没少做,可是都不过是小打小闹,他们两个毕竟只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哪里见过死人?更何况是自己错手杀了人! 至于沈却和囡雪两个人都是吓得魂飞魄散。 这个时候身后响起细微的脚步声,听见这声音,四个人都是一惊。他们惊恐地望着来人,发现过来的竟是鱼童时才松了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鱼童问,他的手里还拿着两个糖人。 沈却声音发颤地说:“快、快带我们回家!” 鱼童只一扫,就略略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四个孩子都吓坏了,他也不敢耽搁,急忙引他们走出小巷,让他们坐在马车上,他在前面马不停蹄的朝沉萧府赶回去。 马车上的四个人都没有说话,沈休和殷夺身上都很伤,囡雪的额头也肿了很大一块,沈却虽然没伤着,可是扶沈休的时候手上,裙子上粘了大量的鲜血,她伸出手擦汗,又将鲜血蹭了一脸。四个人如此的模样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 他们四个人赶回沉萧府的时候,戚珏正倚在藤椅上,半合着眼帘,听鞘滔滔不绝地讲着他这半年来的成果。 “先生……”沈却出现在门口,整个人失了魂一样。 戚珏睁开眼,就看见小姑凉浑身脏兮兮地站在门口,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沈休、殷夺、囡雪和鱼童站在后面,除了鱼童,个个一身惨相。 沈却提着裙角跑进来,她站定在戚珏面前,伸出双臂抱住戚珏,将脸埋在戚珏的颈窝,失魂落魄地不停说:“我们……我们杀人了,杀人了……他死了,好多好多血……” 沈却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往戚珏怀里钻了,戚珏微怔,他很快伸出手,动作熟稔地一捞,就将沈却捞在腿上,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没事了。”戚珏伸出手一下一下轻拍着沈却发颤的脊背。 明明当时还敢挥棍子打人,路上也还镇定,可一回来就知道怕了。沈却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她小小的身子不断地往戚珏怀里钻,寻找庇护一般。 屋外的鱼童轻咳了一声,站在屋子里的鞘这才回过神来,也不敢再多看,就出了屋子,朝鱼童走过去。 “这点眼力都没有。”鱼童说。 鞘拍了拍鱼童的肩膀,低头看着个头不高的鱼童,一副宽慰的神情说:“瞧那小女孩吓得,我觉得你闯祸了。” 鱼童甩开他的手,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这回是闯了大祸了。可是当时那种情况,终于看见落单的仇人,他几乎就能下手杀了他,所以竟一时把沈却忘到脑后了。 鱼童对沈休和殷夺说:“两位公子,还请先梳理,将身上的衣服换下,身上的伤也要处理一下。” 吩咐了下人照顾沈休和殷夺后,鱼童则是再次急忙赶回刚刚出事的小巷做些善后的事。 沈休和殷夺这次的确是闯了大祸,死去的公子名翁莫寒,父亲是朝廷命官。整个鄂南城当官的老爷实在是多,哪家的官老爷都不算尊贵。可是翁家女儿,也就是翁莫寒的嫡姐却是宫里如今最受宠的静贵妃。 戚珏隐约想起来前世的时候,发生这件事情之后,沈家、殷家、慕容家和刘家都是出了大气力保人,最后才保下沈休和殷夺。可纵使将案子压下去了,他们两个还是在牢狱中蹲了三年。 沈却缩在戚珏怀里好半天才慢慢缓过神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