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纸匠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在一张椅子上,嘱咐我千万别动。 然后,我就感觉到寿纸匠朝我空荡荡的眼眶里面塞了两团什么东西,表面滑溜溜的,也不觉得疼痛。 接着,寿纸匠口中念念有词,念了半天的咒语,最后在我的眼睛上吹了一口气。 奇迹发生了。 我的眼前本来是一片黑暗,接着影影绰绰能看到东西了,虽然很模糊,而且都是重影,但是我还是能看到了! 我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面,面积很小,还不到四十平方,屋里面放满了各种纸扎,除了纸人纸马纸轿纸屋这些传统的纸扎之外,还有许多五花八门的东西,手机、电脑、冰箱、小轿车,简直是应有尽有。 一个瘦小的老头子站在我面前,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样式古怪,看起来跟寿衣差不多,他的左手袖管空荡荡的,竟然是个只有一只手的残疾人。 寿纸匠也是一个残疾,五弊三缺果然谁都逃不了。 “我的眼睛好了!我能看到了!” 我的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双手紧紧抓住寿纸匠的肩膀,拼命的摇晃着。 只有曾经有过失去光明经历的人,才知道重新恢复光明,是一件多令人兴奋的事情。 寿纸匠咧嘴一笑满嘴的黄牙,递过来一面镜子:“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我这个法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法术?”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接过镜子照了一下。 看到我在镜子里的模样,我顿时呆住了,咣当一声,镜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我到底是怎么了?”我的声音颤抖,诧异的看着寿纸匠。 刚才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我看的很清楚,我的眼框里面,根本就没有眼珠子,而是两团白惨惨的东西,好像是两团纸球,上面还用墨水点了一下,充当黑色瞳仁。 “你没看错。你的眼珠子,是我用纸做的。我这个法术维持的时间,最多只有一个月。”寿纸匠解释。 我这才明白孟婆和秦观鱼为什么让我来找寿纸匠。 她们让我来找寿纸匠,不是因为寿纸匠能够将我的眼睛治好。 寿纸匠的法术只能让我重见一个月光明,在这一个月时间内,我必须到苗疆找到能帮我解毒的人。 我感觉到时间紧迫,马上向寿纸匠道谢,准备立刻启程赶往苗疆。 寿纸匠却拉住我:“你别忙啊。我刚才说了,法术最多能维持一个月。短的话,就只有一两天。而且这个法术只有第一次有用,第二次就失效了。” 我着急道:“那怎么办?” “三天,这三天我连续做法。你就能看到三十天。”寿纸匠伸出三根指头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行,三天就三天。” 我咬了咬牙,三天时间我还是能等得起的。 恢复了视力,我心里很高兴,提出请寿纸匠喝酒,算是小小的感谢他一下。 寿纸匠得到了叠魂石头,心里也很高兴,再加上他平时就喜欢喝酒,立刻就答应了。 我的眼珠子是两团纸,让普通人看到非要被吓惨了不行,所以在屋子里面找了一副墨镜戴上,拿着身上仅有的钱,买了两瓶二十三块的闷倒驴,一斤猪头肉,两个凉菜,刚好花的一毛钱都不剩。 这天晚上,我跟寿纸匠一人吹了一瓶闷倒驴。 人一喝多,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寿纸匠红着脸跟我吹牛:“李布森,你小子运气好,遇上了我。知道吗?方圆五百里,你都找不到比我更厉害的术士了。” 我也不服输,拍着胸口:“你别看兄弟现在混这么惨,前几天风光着呢。知道的通玄湖道门大会吗?一群牛鼻子推选道魁。一个个牛皮吹的挺大,最后不都败在我的手底下!” “哈哈。你别吹牛了。就你还道魁?通玄湖大会我知道。道魁不是茅山的张道然吗?那个死牛鼻子有点本事。”寿纸匠笑了起来,显然是不相信。 “张道然耍心眼倒是挺有本事的。”我摆了摆手,不想再提当时的事情。 说实话,道魁不道魁的,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张道然为一个道魁的位置,百般算计,格局太小,别说道魁了,连掌门之风都没有。而我决心要重建六道轮回,干一番大事业,自认格局比张道然不知道大多少。 更何况,张道然坐了道魁的位置,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六道门会把注意力放到张道然的身上在,暂时不会理会我。 我现在没有了善恶生死瞳,修为跌落了大半,判官笔也用不了,只剩下斩孽古剑傍身。对付鬼,我还有几分自信,如果遇到术士斗法,我就凶多吉少。 酒喝完,牛皮也吹得差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