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想搬出来,我便请母后去说服潘太妃;若是他不想搬出来,那我们便教他一些法子,让他平日里也可过得自在些。”朱祐樘道。 “皇弟皇妹们都已经多少懂些事理了,他确实可能会有自个儿的想法。”张清皎颔首道,“万岁爷的法子是最好的。咱们可不能因着想着为他好,便擅自替他安排。有些事,还是须得他自个儿拿主意。” “看来,若咱们的孩儿降生,我们俩对他的教养应当是完全相同的。”朱祐樘笑道,“不会仅仅是严父慈母,或者严母慈父。” “以万岁爷的性情,哪里能做得了严父?”张清皎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万岁爷最不擅长地便是断然拒绝。即使是来自于亲眷的无理要求,你也总是会顾虑良多。以后咱们的孩子只要在你面前撒撒娇,叫你两声爹,恐怕你转眼便败退了。” “我已经在积累经验了。”朱祐樘道。他其实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性情,确实做不了什么严父。即使如今孩子并未出生,但每每只要他的目光落在张清皎的腹部,便不由自主地想勾起唇角。尚未出生便是如此了,更不必说孩子出世之后了——想必只要是看到孩子,他的心就是软的。 张清皎挑了挑眉,笑而不语。罢了,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挑战严母慈父模式了。不过,前提是他们二人的教育理念确实很相似,日后在教养孩子方面才不会有分歧。若只是不过度的宠爱,她倒是觉得“慈父”亦无妨;可若是将孩子纵容成了个熊孩子,那她可不能坐视不管了。 ************ 三月二十日,顺利地举行了冠礼。及四月二十日,又行了册封亲王之礼。皇七子朱祐榰正式被封为寿王,皇八子朱祐梈被封为汝王,皇九子朱祐橓被封为泾王,皇十子朱祐枢被封为荣王,皇十一子朱祐楷被封为申王。日后在各种祭祀典礼活动中,他们也须得像兄长们那样,履行亲王的职责与礼节了。 姚太妃、杨太妃等虽没有机会观礼,但在孩子前来拜见的时候,亲眼得见了他们穿着玄衣纁裳的模样,眼眶都不由得湿润了。而在张清皎看来,几个小小的孩童穿着那般正式的大礼服,凝着小脸规规矩矩地起跪坐行,颇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或许正因怜惜他们,她特意让仁和长公主准备庆贺宴时,可稍稍松散些。仁和长公主与三位妹妹商量之后,决定将宴席分成两段。前段与长辈们同席,自然须得遵守庆贺宴该有的规矩;后段则在宫后苑内举行,由皇兄皇嫂做东道,庆贺所有皇弟都已经封王。期间,皇幼女提出的想看皮影戏的要求被采纳了,顽捶丸游戏则被无情地拒绝了。 张清皎听了她们的计划后,表示非常肯定:“庆贺宴有既定的规程,咱们倒也不好改。但若是私底下的小宴,便可松快些。捶丸需要场地,不适合这时候顽。不过,我们可以想一些能在宴席上顽的‘文’游戏,诸如射覆之类。” “射覆好!许久没有顽射覆了!”仁和长公主抚掌笑道,“不愧是皇嫂,随口便能说出好游戏来。也不知皇嫂脑中还有多少游戏,怎么每回安排游宴的时候,都能有些新花样?若是让我来安排,两三次后便全然重复了。” “听我的表姊妹们说,外头的闺秀们也会顽游戏,不过多数都是‘文’游戏。”皇二女笑道,“而且,日子久了,便觉得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样,实在是提不起劲儿来。” “‘文’游戏也有许多花样,只是或许她们未曾顽过罢了。”张清皎笑道,“譬如说同样是绘画,我们不是顽过一人添一笔的游戏么?还有定题作画,或者一人画一幅画,让其他人根据这几幅画编故事等等。” 几个小姑娘听得津津有味,叽叽喳喳道:“那这回我们也可以顽这个……” “不过,我更希望动静结合,既有‘文’游戏,亦有‘武’游戏。如此,咱们每人都能动一动,舒展舒展身子骨。”张清皎道,思忖片刻,“这回我们不顽投壶了,毕竟投壶都已经顽过许多回了,就来顽一次‘射未覆’罢。” “……‘射未覆’?这游戏我们怎么都不曾听过?”小姑娘们眼底都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是我胡诌的。”张清皎忍俊不禁,挨个捏了捏她们的嫩脸儿,“我的意思是,将咱们特意准备好的小礼物都打开,标注好签号,做好木制的签牌。而后准备弓箭,箭头须得是钝的,弓也是最小的那种弓,即使力气小也能拉开——若是谁看中了哪样礼物,便拿箭射木制的签牌,射中了便是他的了。若是屡射不中,也可请一位兄长来帮忙。你们觉得如何?” 虽然从未射过箭,但几个小姑娘的目光已经猛然亮了起来:“好!就顽这个!”这是她们首次光明正大地接触弓箭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不知不觉间,连她们自个儿都并未意识到,她们已经被自家皇嫂带得越来越偏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