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能正风气,若非他心里还有甚么旁的打算,固然体谅她的思子之情,他也绝不会这样做。 旁边的女官都怔住了,细细一想,似乎确实如此。当今圣上确实慈悲,可却不会轻易感情用事,反倒是很有主见。在所有人看来,他唯有对皇后娘娘与子嗣之事格外执着,执着得甚至都有些失去理智,比先帝对万贵妃用情更甚。可在其他事上,很多时候看着似是重感情,实则想得很清楚。 “不过,既然他愿意借着嘉奖将见泽召回来,便意味着此事大有余地。”周太皇太后道,“若是我猜得没错,这回他倒也像是有些感情用事了。想必是舍不得亲手养大的弟弟们都纷纷就藩,像祐杬一样离京千里,几乎再也不能相见罢。” “若是诸位殿下都能留京,那崇王殿下……” “如果槟哥儿他们都能留京,见泽也必须留京。”周太皇太后沉声道,“我断不许他区别对待。即使等我死后,见泽必须离开京城,那也是我蹬腿之后的事了!!至少,只要我有口气在,便须得重庆和见泽都守在身边!” “娘娘必定会长命百岁,怎么能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呢?”众女官赶紧劝道,你一言我一语地让她放宽心。大家所说的,无非都是万岁爷既然愿意召回崇王殿下,日后必定也会体贴娘娘的思子之情云云。 这一天,周太皇太后的心情极为低落。诸后妃与孙子孙女前来问安,她都一概不见。唯有重庆大长公主入宫来相陪,她才觉得稍好了些,拉着女儿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儿女幼时的趣事,眼眶都有些发红:“活一日少一日,能见你们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你弟弟那个狠心的,昨儿来辞别,今儿竟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走了。” 重庆大长公主轻声劝着她,她好不容易才收了泪。此时听人禀报说,万岁爷与皇后娘娘携着太子殿下、小公主前来问安。她沉吟片刻,终是答应见他们。 朱祐樘知道她今日必定情绪不佳,便特意说了些朱厚照最近做下的趣事,又说内阁和群臣都想让他赶紧出阁读书:“可孙儿瞧着他那性子,实在不像是能坐得住的,便只能将出阁之事推迟一年。且看明年他再大些,这性子是不是能磨得沉静几分。” “像他这种年纪的孩子,哪个能坐得住?”周太皇太后道,“每日若不折腾出甚么事来,那才叫奇怪呢。”说着,她的目光扫了扫小孙女:“大姐儿眼看着也长开了,你不是不想让礼部取名字,要自己给她取么?怎么还不曾想好?” “想了不少名字,都有些不满意。”朱祐樘摇首笑道,“一直‘大姐儿’、‘大姐儿’囫囵着喊,也确实不合适。最近怎么着都须得给她取个合意的名字才好,我还想等她明年满两岁,便给她封号。不然,宫里的人也只能称‘皇女’,不能称‘封号’。像妹妹们当初那般叫了好些年,便实在是有些委屈了。” “两岁受封,有些早了,不过亦是无妨。当初仙游受封的时候,年纪也不大。”周太皇太后道,又看向了张清皎,“皇后怀相如何?尚医局怎么说的?”前些日她听说皇后这次怀相不太好,一度吃什么吐什么,还特地免了她一段时间问安,让她安心在坤宁宫里养着。而今能够出门了,想必是好些了。 张清皎的脸色依旧略有些苍白,但精神瞧着却是不错:“祖母放心,不过是有些受不得各种气味,所以衣食起居须得注意着些而已。这几天,尚医局与尚食局将食单重新拟了一遍,坤宁宫上下也不许再用任何带香之物,总算是好些了。” “听来倒像是我怀贤哥儿那会子。明明以前格外喜欢的味道,却偏偏都闻不得。怀他的时候,竟是生生地将自己的喜好都给改了。直到将他生下来,才能用回喜欢的物事,可算是松了口气。”重庆大长公主笑道。 “是啊,为了迁就他,可不得改一改么。”张清皎道,“莫说怀大姐儿了,便是怀大哥儿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大的反应。我一直与万岁爷说,莫不是这孩子是个挑剔的性子?而且喜好竟然与我们全然相反?” “那可未必。”重庆大长公主道,“等到日后,喜好这种事可就说不准了。都是一家子,怎么也会有相似之处。如今贤哥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