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便是朱厚照只会涂鸦,也不由得看呆了。他知道,七叔画的是西苑杏林,前些时日娘还带着他和弟弟妹妹去瞧过。 “怎么?大哥儿,你想用这些颜料?”发觉侄儿呆呆地看了许久,朱祐榰温声笑问,“这些颜料确实不容易调。来,我给你匀一些,改日给你调你喜欢的颜色,如何?”他性情温吞内敛,对侄儿亦是格外温柔。 “我,我用不上……”朱厚照摇了摇首,感叹道,“七叔画得真好看。” “是么?你画得也很不错。”朱祐榰端详着侄儿书案上铺开的涂鸦,很是违心地夸赞道。 “……”看了半晌,朱厚照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详着他那幅除了自己以及爹娘外根本没有多少人能认得出来的涂鸦。他也曾经想过,怎样才能让自己画得大家都能看明白,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他也曾经问过爹娘,爹娘却只说这得他自己琢磨,因为每人绘画的习惯与技巧都不尽相同。那他得琢磨多久,才能画得像七叔这样好呢? 谢迁注意到他停住了笔,便来到他身边,问:“太子殿下怎么不画了?” “先生,我想学写字和画画儿。”朱厚照抬起眼,“你甚么时候能教我呀?” 谢迁微微一笑:“殿下若想学,便须得在文华殿中留得久些。若是只学半日,自然得将紧要的先学了。于殿下的年纪而言,学三百千启蒙最为重要,识字其次,写字再次,画画更是旁枝末节。只有半日时间,能将三百千学完顺带识字已经足够了,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再学其他了。” 朱厚照皱紧眉:“那……那怎么办呀?”剩下半天他还得顽耍呢,怎么也不能整天都待在文华殿里学个不停呀!“要不然,咱们学快一点?我已经会背了,先生每天多给我讲两个故事,咱们赶紧些就学完了。学完《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是不是就能写字画画了?” “学完三百千,便该学《千家诗》了。”谢迁道,“殿下学过诗么?” “骆宾王的《咏鹅》,我会背!”朱厚照道,背着小手给他背了一遍。想了想,他又将娘曾教过的几首朗朗上口的诗都背了,诸如《悯农》、《静夜思》等等。顺便主动提议:“那就再赶紧些学完诗,再学写字画画!” 谢迁含笑抚须:“学完千家诗,便该学对韵、训诂与《说文解字》了。之后再学四书五经,四书有《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五经有《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春秋》须得辅以《公羊》、《谷梁》、《左传》学之。读史,还须得读《史记》、《资治通鉴》以及诸朝史书等等。” 随着他提起的书越来越多,朱厚照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眼底皆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他简直要被这么多书的名字给惊呆了!有些他曾经听爹娘提过,有些连听都不曾听过。为甚么非得学那么多书?他以为三百千就已经够多啦! 愣了片刻后,他仍不肯放弃:“我甚么时候才能学完这些?”听起来似乎挺多,说不定不知不觉就学完了呢?至少,六叔和七叔就已经学完了,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了呀!四叔和五叔更是甚么都不用学了,待在家里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那须得看太子殿下的课业进展,臣不敢妄言。”谢迁笑道。 朱厚照噘着嘴坐在书案边,盯着自己的涂鸦,心里忽然很是不甘心。六叔和七叔明明已经学完了,为甚么先生却不说,他也能在十五岁的时候学完呢?他今年五岁,十五岁就是……就是好几年好几年之后。哼,好几年就好几年,他怎么也不可能比叔叔们差!等将该学的都学了,该练的骑射都练了,他就做大将军去! ************ 作为学生家长,张清皎自然很关心自家刚入学的大胖儿子。临近午膳时,朱厚照才从文华殿过来,她便问他今日都学了些甚么。朱厚照给她说了新学的故事,也给她看了新画的涂鸦。小家伙很是努力,不仅新学了两个故事,还说明日要学三个故事。 张清皎颇为意外,笑道:“两个故事已经足够了。是先生说,明日学三个故事?”以孩子眼下的年纪,学得太多反倒不容易理解,极有可能囫囵吞枣地记住,根本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