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恼道:“我按照颜大夫说的步骤熬的。” 很仔细很认真,但味道却不是她能控制的。 “没事,它一直就是这个味儿。” 寇月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失去神采,邵箐也没办法,该分析的厉害她病中寇玄等人已分析得足足的,因此她也没说其他,只嘱咐日后需多多谨慎,但也不能因噎废食。 “要不,我问问颜大夫,能不能调一下方子,让味道好些?” 想想颜明那臭脾气,邵箐有些牙疼:“还是算了吧,也就再喝个把月罢了。” “颜大夫脾性坏,但人很好的,我就问问他。” 寇月坚持,邵箐只好由她去了:“月娘,学医闷不闷?” “不闷。” 说起这个,沉寂了许多的小姑娘终于鲜活了些,她感慨:“草药有许多种,还要炮制才能入药哩。” “颜大夫懂得真多,很厉害。” 她太佩服了,话罢又有些丧气:“我很笨,一天只能记几样。” 邵箐安慰:“没事,慢慢来,你药膳不是熬得很好吗?” “嗯!” 寇月露出笑容,收拾好碗盏:“夫人,我先回去啦。” 嫂子嘱咐她,夫人是主公之妻,不能没大没小,更不能耽搁误事。寇月虽觉得邵箐很好,只吃过一次大亏后她凡事多听嫂子的,尽管和邵箐亲近依旧,但再不敢像以前那样有事没事就来一趟。 邵箐说过没事,可作用不大,只好随她去了。 寇月告别后,刚转身,谁知门一响,魏景回来了。 一见魏景,寇月大气不敢喘,忙福身见礼,魏景瞥了她一眼,淡淡叫起。 邵箐打圆场:“好了,月娘先回去吧。” 把门掩上,二人说了几句话,她拉魏景至书案前,翻出方才收起的一叠纸:“条件所限,让母后受委屈了。” 交给韩熙,命人悄悄准备起来差不多了。 魏景沉默接过,一一翻看,纸张挺多的,但和皇后之仪差之千里,但确实目前暗下祭祀所能备得最好的。 “母后在天之灵,想必不会怪罪,你莫自责。” 他声音有些哑,但还在安慰自己,邵箐听着心里难受,握了握他的手:“嗯,你也是。” 魏景握紧她的手,闭了闭目。 …… 何泓一行在高陵逗留几日,接着启程往东南而去,他此行借口就是向父亲请命巡视东南盐铁,怎么也得走一趟。 魏景去送了,不管内里是否尚存一丝忌惮,这几日双方处得十分之好,一个信重欣慰,一个感激涕零,为何泓此行画上一个圆满句号。 送走何泓以后,又过了十来天,择好的除服日到了。 这几天魏景都很沉默,当日傍晚,刚至下值时间,他就携邵箐回了后院。 邵箐已回前头上值去了,照旧任少府掌财务,久违的忙碌生活她觉得很充实,乐在其中,正好还不用胡思乱想。 二人回到后头正院,用了晚膳,等天黑透以后,屏退平嬷嬷春喜,她取出早备好的两身黑色衣裳,轻唤道:“夫君。” 魏景勉强笑笑,接过衣裳去了浴间。 二人沐浴更衣,在正常歇息的时辰吹熄烛火。黑暗中,魏景推开后窗,单手搂着邵箐,一跃而出。脚尖轻点,很快不见踪影。 二更的梆子隐隐传来,寒风呼呼,邵箐身上披着一件带兜帽的大毛斗篷,紧了紧领口,倒不冷。 魏景穿过东城坊市,最后落在其中一座三进民居的花园中。 韩熙早就等在此处,还有季桓张雍陈琦,以及无声肃立的一众青翟卫。 一张足足丈余长短的祭案设在花园中心。羊,牛,猪等等三牲果品,香烛冥纸等等陈设一案,还有挽联挽帐,哀沉肃穆。 邵箐随魏景换了孝服,跟在他身侧一步步行至祭案前。他步伐缓慢,很沉,最后祭案前跪下,重重三跪九叩。 夜深人静,祭奠在悄悄进行,唯一有些许声响的,只有魏景亲自低低念悼词的声音。 邵箐抬看着眼他的背影,惨白沉重,她暗暗长叹一声。 更深露重,虽有蒲团阻隔,但老实说在室外跪着还是明显感觉到寒意的,不过这隐蔽的祭奠并没有持续多久,约莫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魏景伫立在寒风中,久久凝视身前的祭案,直至香烛冥纸燃烧殆尽,最后一点火星熄灭,他才回过神来。 “我们走吧。” 他握了握邵箐的手,触手冰凉,眉心一蹙。 “我不冷。”穿得厚,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换下孝服,魏景立即替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