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宥宁偏了偏头,支起手斜了斜纸袋,眯着眼睛看了看陆珩所说的药,扯着嘴角,缓缓问着:“这段是多久?调理要多久?医生说了吗?” 陆珩抱着她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一双锐利的眼眸紧了又紧,才慢慢放松,他抬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着急了?” 可是程宥宁显然对他避重就轻的回答不满意,轻轻摇着他的胳膊,撒娇似的问:“那到底有没有个时间?” “丫头,”陆珩攥住她的手,不答反问,“你突然这么着急的要个孩子是为了什么?” 陆珩的目光犀利如剑,落在程宥宁脸上却瞬间变成两股灼烫,烧得她的脸颊立刻红了起来,她垂下头,盯着自己的手,表情有些怔愣,静默着不发一语。 气氛瞬间诡异起来,陆珩不是不怀疑,他也不是没想过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真的程宥宁一辈子都怀不了孕,那肯定是瞒不住的。 但是现在,至少现在,她不能知道! 她一切的反常行为陆珩都看在眼里,最初他以为她不安心,但是现在他确定了。 烈烈冬日天黑的特别快,程宥宁沉默着,陆珩也不说话,两个人一直坐到了天色完全黑透,外面乔安心急如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别说动静了,就连气息仿佛都透不出一丝一点。 谁都没有起身要开灯的意思,陆珩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眼神看着她的脸渐渐隐在黑暗中,眸色也终于沉暗了下来。 他轻轻叹息一声,终于站起身,可是刚一动,程宥宁就拽住他,她抬起头,拇指和食指捏着他的衣摆,慢慢收紧。 陆珩垂了垂眸,幽深的目光更加晦涩难辨,她自然是看不透的,她也不想看透,那双眼睛,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不管含笑还是愠怒,她从来都不懂。 程宥宁张了张口,声音特别艰涩:“陆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刚刚开了个头,眼泪就忍不住了,还好,他应该看不到。 她低下头,也不知道盯着哪里,反正哪里都漆黑一片,也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程宥宁缓缓说,“程先生不信我,所以我的事情,我母亲的事情,拖拖拉拉了二十几年,我才知道;肖越不信我,所以即使他当初和我分手是有苦衷的,我们也错过了;现在,我的丈夫,我最亲密的枕边人也不信我,所以啊——”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停了又停,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眼泪顺着酸涩的眼眶缓缓落下,声音也有些哑了:“所以,即使他知道,他的妻子喝了毒药,以后再不能生育,他也不肯告诉她,哪怕这已经成为一个公开的秘密,他也要瞒着她一个人,让她像个傻瓜一样……” 她的头垂的更低,眼泪却仿佛开闸的洪水般汹涌不止,她抬起手刚要抹一把,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却紧紧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 陆珩突然俯下身,干燥温暖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低沉的声音伴着温热的气息全部扑到她脸上:“是啊,他瞒着她,辛苦的瞒着,因为他不在乎,但是他知道,他的妻子在乎,很在乎!” 最后一句,他咬的格外重,仿佛是从他的齿缝中,他的双唇间硬生生蹦出来一样。 她的下巴在他的指尖轻轻发抖,程宥宁闭上眼睛,陆珩的唇就贴在她的紧闭的眼眸上,沾上她滚烫的泪水,仿佛是要把它们吻干一样。 “丫头,”他轻轻叫她,慢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