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让王兄去卷入这样一场交织着勾心斗角和阴谋算计的兵事之中。但是她的心里,却清楚地知道,她无法阻止自己的王兄。 从她救回王兄的那一日开始,这就成了一个必然的结果。这是慕氏之人,只要活着,便不能视而不见的一个坎。 这一刻,仿佛有无数的话,争相涌到了她的嘴边。可是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只想起了许多年前,在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弥留之际的姑姑,要自己给她唱家乡的曲谣。 她还问自己,袁丞相他还好吗。 慕扶兰的喉咙发堵。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说:“王兄,我不拦你。但你务必与袁将军一道,领着我们最精锐的将士北上,你要提防那些人。” “这里,有我在。我会替王兄你守好家的!” …… 数日之后,慕氏年轻的王慕宣卿与袁汉鼎领着军队在城郊祭天。祭天完毕之后,这支军队便将开拔向北而去,踏上他们的远征之途。 街头巷尾,民众热议。他们满怀激动和骄傲,纷纷赶去壮行。 朱六虎夹杂在人群里,远远地望着野地之上的慕氏大军。 一队又一队,队伍长得不见尽头。士兵盔甲鲜明,长戈如林。 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慕宣卿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召出如此一支一见便知极富战斗力的兵马。 他心里清楚,一旦这支军队北上,必会给节度使的计划,造成巨大的影响。 一切都已迟了。他失职了,彻底地失职。 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了。 他心乱如麻,等不到这支军队发兵离去,便掉头,回往自己住的地方。 那个小寡妇那夜摔伤了腿脚,等她好了后,也成了他的人。他便从原来的地方搬走,带着人搬到了郊外的一个小村里,对四邻谎称夫妇。 村民大多赶去替军队送行了。村口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只有一条大黄狗,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晒着太阳。 他回到那间茅舍之前,正要推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那个妇人,手里挽着个小包袱,低着头正要出门似的,冷不防撞到他回来,仿佛大吃一惊,手里的包袱,滑落在了地上。 “你要去哪里?” 朱六虎的视线从地上的那个包袱上抬起,落到这妇人那双仿佛刚哭过的还带了些红肿的眼,冷冷地问。 花娘脸色有点苍白,很快,俯身从地上捡起包袱,笑道:“我刚收到一个口信,说我老家……” 她话音未落,人就被眼前的这汉子一把给推了进去,粗暴地抵在身后的那道土墙之上。 一道寒光掠过。那汉子的手里,多了一把匕首。锋利匕尖顶在了她的咽喉之上。 “你是翁主的人?”他的眼睛充血,恶狠狠地问。 花娘和他对望了片刻,闭目,轻声地道:“你要杀便杀,我不怪你。” 第69章 谢长庚出关之前, 虽早做了部署,但长沙国如此凭空杀出,在超乎了他预料的绝对力量的撕扯之下,预先布置好的防线相继被撕破, 联军一路猛进,直逼上京。 这是谢长庚生平首次遭遇到的战略上的失败。不久,雪上加霜,他又收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随着齐王反叛,从前的表面衡势一夕瓦解,再没有什么君圣臣忠,一派和气了。 不止刘后, 他的任何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