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逐怎么就能突然好了?” 尽管昨日便已听闻了这消息,景毓却还是气不顺。将手里的笔重重一摔,他惋惜地皱眉,小声嚷着,“前几日不是还说太医院都是废物,拿他的腿疾没辙吗?怎么突然就没事了?” 最初有首辅请辞的风声传来他还高兴了一阵子,以为走了国师又走了谢逐,就该轮到他出风头了。没想到这厮竟然又不走了,还让女帝成天往谢府跑。原还想着女帝在乎他也没事,只要他腿残了,必不能坐上皇夫的位置,自己还是有希望的,结果如今腿疾又大好了! “方……” 景毓偏头看向一旁的方以唯,本想同她探讨探讨,却见方以唯盯着手里的案卷出神,不知心思飘到哪儿去了,更没听见他说话。 见状,景毓闭上了嘴。 这几日方大小姐看上去也很是消沉,他还是少招惹为妙。 他转头又朝旁边打量了几眼,只见其余几人皆是闷头做事,竟是没有一人抬眼搭理他。 这谢逐都要回来了,难道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乎吗?怕是这殿里有人比他还要膈应吧? 不怀好意地眯了眯眼,景毓站起了身。 “喂,裴大人。” 裴喻早就听到了景毓的自言自语,只装作没听见不愿搭腔,没想到这人竟是盯上了他,愣是走到他案边撑着他的肩说话,好像两人关系有多亲近似的。 “裴大人,谢逐腿疾复发的这段日子,陛下是怎么待他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如今他既然大好了,是不是喜事也快到了?” 裴喻眉心微微一皱,笔下流畅的行文稍顿,却没有停下来,低声道,“这是陛下的私事,与我何干?” 景毓嗤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之前大选,你裴喻可是长公主殿下心仪的皇夫人选,如今难道就不同那谢逐争上一争?” “…………” 大选……那不过就是场笑话。 想起那日殿中的情形,裴喻捏紧了笔杆,像丢球一般将话题抛向了周青岸,“周大人还是陛下亲自留的牌,此话你应当去问他。” 周青岸黑着脸从一堆奏章里抬起头,顶着两个略显暴躁的黑眼圈,冷冰冰地看向周青岸,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莫挨老子”四个大字。 景毓却不是个识眼色的,周青岸越是嫌弃他,他便越是要上赶着膈应他,“周大人~” 看着周青岸那操劳的模样,景毓幸灾乐祸地讥笑,“这才多少时日,你竟沧桑成这样了?不过放心,如今谢逐腿疾好转,就不用再累着你了……” 周青岸眸色一滞。 景毓恶劣地扬着笑继续插刀,“周大人莫不是忙忘了,你如今只是暂代首辅掌理凤阁,如今谢逐既已痊愈,自然是该怎样还怎,你还想一直霸着凤阁相印不成?” 此话一出,殿内其他几人面色各异,也不装聋作哑了,就连方以唯也被拉回注意力,不由蹙眉转头看了过来。 见周青岸变了脸色,景毓也达到了目的,见好就收,大摇大摆地坐了回去,心情舒畅了不少。 周青岸攥着手忍了忍,没再同他计较,只是再提笔想要处理政事时却突然失了方才的劲头。想了想,他还是将笔一搁,骤然起身离了座位。 凳脚在地上拉出一道刺耳的声响,殿内几人不约而同地抬眼,却只瞧见了周青岸拂袖出殿的背影,皆是心事重重得低了头却仍是默不作声,唯有罪魁祸首景毓还翘着个二郎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