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不大,气质却很沉静,会令人想到敬而远之四个字。 陈初却毫不在意,拆了一次性筷子递给他以后,挑起炒河粉直接往嘴里塞,看着像叁天没吃饱饭的样子。 “慢点。” 陈最看着她圆鼓鼓的腮帮子,无奈的笑笑。 老板:“…丫头,要汤吗?” 陈最替她点头,要了碗热乎乎的牛骨汤,还很细心的撒了香菜。 即便是路边摊他也依然吃得慢条斯理,却不会令人感到造作,陈初边吃还边往里面加醋和辣椒油,嘴巴呼噜呼噜,眼睛红得像樱桃。 他们家以前也住在这附近,那时候家里条件很不好,全家人租了栋小楼。 大伯父住在干净敞亮的二楼,陈江钱付得少,住在一楼,左边是楼道口,右边是卫生间,潮湿且逼仄,霉苔都长进了墙里。 陈初和陈最也没有单独的房间,同睡一张折迭床,只和父母拉了道布帘子,就算做孩子的空间了。 陈江忙着赚钱,东奔西跑,邱楠月当时在百货商场里当导购员,早出晚归,每天要站上八九个小时,回来根本没精力做饭,有时下班早便会带两个孩子这地方吃饭。 陈初印象最深的便是这家的炒河粉,因为邱楠月每次都会把肉丝挑出来,只给陈最。 陈最再留给她。 在邱楠月心目中,她甚至不是选项之一。 “咳咳——” 喉咙被呛住,陈最立刻把纸巾递给她,陈初缓了半晌才抬头,泪流满面的看着他。 “你早就知道了。” 陈述的语气,丝毫不给他留迟疑和解释的余地。 是的,他早就知道离婚的真相,七岁那年,他和母亲一起站在门口,听完了那些淫秽的情话,呻吟,以及陈江的隐瞒许久的欲望。 “等她老子同意了,我就有钱了,到时候想怎么搞就怎么搞,用得着看她脸色?” 邱家本就不同意这门婚事,是邱楠月一意孤行要和这个满口承诺的男人在一起,本以为奔赴的是爱情,最后却被推进了泥沼中。 “我…以为你也知道。” 陈最都有些佩服陈江瞒天过海的能力了。 陈初摇头,哽咽道:“他们一直和我说…”妈这个字眼令她如鲠在喉,“是她出轨,还把你带走了。” 后来邱楠月再婚的事情仿佛也应证了这些话,陈初便对这些话感到深信不疑。 今天,真相却全被全盘颠覆,出轨的男人将罪名安到了女人身上,身边人替他将黑历史瞒得滴水不漏,陈家人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外界的同情。 毕竟他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可能犯的小错而已。 陈初想,奶奶他们之所以不告诉她全部的事实,反而让她去憎恨邱楠月,也是怕她长大了以后会一走了之,到时候陈江妻离子散,多么得不偿失。 原来这么多年,她的怨怼,憎恶都指错了方向,邱楠月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被她迁怒的陈最就更无辜了,毕竟他那时候还小,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跟个傻子一样……” 陈初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里冒出来,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得要命。 老板看她哭成这样,很是惶恐,“那个……丫头,是这炒河粉有问题吗?” “不好意思。” 陈最替她擦干净眼泪和脸,和老板道歉以后又买了罐热牛奶,带着陈初往僻静的江边走去。 她被他牵着手,却又不想靠太近,显得太亲昵。 她一贯不喜欢向人袒露情绪,这么多年来也很少真正崩溃过,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别别扭扭的跟在他旁边,眼泪全都默默地擦了袖子上。 江边冷得呵气成雾,年久失修的围栏把冷风刮分成一道道寒流,扑到人脸上,比刀子还锋利。 长椅不远处就是宽阔的江面,黑色水波,泛着灯光的浪花,映入兄妹俩的眼底,真正的暗潮涌动。 眼泪干了,留下痕迹挂在脸上,陈初擦了几下,痛得抽了口凉气。 陈最要给她擦,被避开了手。 “你不要看……” 她不想被陈最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也不想示弱。 陈最根本不理陈初的言不由衷,双手直接捧住她的脸,柔软的腮帮子被捏成一团。 拿过热牛奶的手很温暖,指腹轻柔地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