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大约猜测,他说的单独谈话基本就是他曾经对陆远的类似处理方式,然而眼前这群人是不吃这套的。她回身,严肃地朝他摇了摇头。 江淮易被她的谨小慎微弄得失去耐心,看见旁边那群期待的眼神更觉无聊,仰脖子把他手上那杯酒喝了,一松手,任杯子在地上四分五裂。明笙拦也来不及,伸手过去想阻止,正方便他劈手把她手上那一杯也接过去,还没来得及灌,就听见她失态的喊了声“不要——”。 酒液的冰凉从食道滚入肺腑,胃里清凉一片。他闻声轻轻一笑,用一只手钳住她挣扎的手,侧身把另一杯也灌进去,最后回身,像阎哥举杯示意。 他放开明笙,好整以暇地坐下来:“现在能好好玩了吧?” 整间大包厢里四处站着黑压压的人,只有他气定神闲地坐着,玩世不恭的模样骄傲得睥睨一切。 但明笙脑海里的弦彻底崩溃,也不管他接下来怎么打算,拉住人就往外拖。 酒也喝了,台阶也有了,阎哥那群人没再拦。 明笙顺利地把江淮易拖上走廊,偏生他像个玩上瘾的小孩子,游戏刚刚开始,被挑起了兴致,不肯在刚吃了一道前菜的情况下放弃他的大餐。明笙在他的非暴力不合作态度下拉着他走了一阵,终于怒火上涌,甩开他的手训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忍无可忍道:“阎哥上头的人有涉毒背景,万一……” 说到一半,视线里江淮易冲着她笑的眸子突然失了下焦。明笙敏感地抓住了他一瞬间的恍惚,本来想说什么也忘干净了,五指在他眼前晃:“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忧心忡忡的语气令他愉悦,忽然冒上来的晕眩感也变得没那么打紧。他把她的手捉下来,笑了笑说:“没什么事。” 这声音也明显没方才那么亮了。 包厢门没关,屋子里的人以为他们走远了,对话隐隐约约地传出来—— “那玩意儿喝多了会不会有问题,毕竟一整包呢。” “有问题才好,把她男人给废了,小娘们还不来找老子。” 呢。” …… 这些污言秽语明笙一秒钟也听不下去,瞪着江淮易:“你给我过来!” 被她这么训着,江淮易再如何也觉得面子上略微过不去,手依然放口袋里,闲闲地跟在她后面走。但为了不挑战她生气的底线,他步子还算迈得比较开,一直能跟住她。 走到门口,秦沈上来想问情况,明笙压根没逗留,直接带着江淮易去了停车场。 上了车,江淮易淡然地给自己扣上安全带。但毕竟喝了一杯不知名的饮料,他头这会儿确实疼得厉害,又因为惹怒了她不敢卖可怜,便靠在座枕上有点委屈地闭眼。 明笙已经完全没在留意他了,脑海里全是万一是那种东西怎么办……如果真是最坏的那种情况,他们倒了那么多,别说成瘾了,万一过量…… 她从来没把油门踩得这么足。车窗开了一半,夜风像无形的刀片铺天盖地刮来,她心慌得厉害,握着方向盘的手心薄薄一层汗。 到了医院,急诊洗胃,为了排除未知毒素,江淮易几乎把晚上能做的全身检查都做了一遍。一通检查下来,他也不知是因为那包药粉作祟,还是被各种非人类的医疗设备折腾的,全身都不舒服,胃里更是一阵一阵地发烧,脸色惨白如纸。 一直到半夜,才办定住院观察的手续。 医院里床位紧张,江淮易这张床位是临时搭在走廊上的,娇生惯养的某人享受惯了vip待遇,第一次睡这么简陋而单薄的小床,蜷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睡着,梦里都还皱着眉头,极为不适的模样。 月光透过走廊窗户,洒在床边。 明笙清晰地感受到,胸腔里从出明夜开始就急速跳动的心脏仍未平复下来。 对待自己,她有一种出乎常人的潇洒和狠心,许多危险她都懒得放在心上。可是对他,她觉得后怕。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盯着他清瘦而苍白的面容,会觉得这样的担心令她煎熬万分。 她难以平静,干脆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