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封书信递给沈拙,说道:“镇言来信了。” 沈拙回神,他拆开书信快速看了一遍,而后又递还给蒋中明,蒋中明顺手把书信点燃,丢到笔洗之中,他道:“镇言此次私下回京,只有我和几个心腹知道,再过几日,皇帝就会打发你离京,虽说刚刚上任就要远离时局,好在避开安家的耳目,你在外行事更要便利,到时筹备粮草的事议就交给你了。” 听了蒋中明的话,沈拙一语不发,关州是京城的门户,常州又据守着五万军马,这两地的将领都是安氏一派的人,太子不甘心束手待毙,皇帝一死,这一战恐怕是免不了的,蒋镇言而今受制于人,但他的势力还在,一旦起事,先前的那些老部下定会追随,若是开战,兵马粮草必不可少,沈拙此行离京,第一要紧之事就是筹备粮草。 “我知道了。”沈拙回应一句,便不再说话。 蒋中明点了点头,又略微提点他几句,便打发沈拙回去,沈拙转身走到门口时,瞥到蒋中明又继续埋头案首,他停了一下,便关门离去。 没过几日,从宫里传来消息,靖文皇帝将太子招到宫中,无故将其呵斥一顿,责令他闭门思过,紧接着,皇上又下令指派沈拙前往扬城督办秋闱相关的事议,交待完这些,皇帝便对外说要闭关修炼,闭关之前,他解除安妃的禁足,又给了诸多赏赐,安抚的意味很是明显。 离沈拙离京还有几日,顾三娘早早就将他把出行的衣物都收拾好了,听说扬城离长阳很近,顾三娘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这是外出公务,不知道能不能去看看御哥儿呢,我怪想他的。” 沈拙正在整理书箱,他放下手里的书本,坐在顾三娘身边说道:“你要是想他,等我回京时,把他一并带回来。” 顾三娘按住他的手,她道:“可别,还是让他和锦三爷一起待在长阳罢。” 就算沈拙不说,顾三娘也猜得出来,京城看起来平静无波,实则下面暗涛汹涌,御哥儿又是安妃的亲生儿子,谁知道安妃又会做出甚么事来呢。 沈拙看到她满脸黯然,于是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并说道:“你再忍一忍,等过些日子,就会好过许多了。” 顾三娘不忍他担心,她道:“阿拙,你是个干大事的爷们,我哪儿也不去,你在外不必惦记我,我就带着孩子在家等着你。” 顾三娘的话平凡不奇,但她的声音却是如此坚定,这让沈拙心里激起一股暖流,他抱着顾三娘,发觉自己竟是这样深深的眷恋着她。 “三娘,我曾经十分后悔让你卷入京城的权势斗争,后来我想,你我夫妻二人,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与其让你独自牵挂,倒不如我俩共同进退。” 顾三娘望着沈拙的眼睛,她定定说道:“我既能陪着你一起粗茶淡饭,也能穿得了你替我挣下的凤冠霞帔!” ☆、第94章 不出几日,就到了沈拙出行的日子,顾三娘心里纵是再不舍,也不得不强打精神送他出门,临行前的一日,蒋家的人聚在一起吃饭,饭用到一半,有旺走进来,他来到蒋中明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知道了。”蒋中明点头说道,坐在他对面的沈拙看了他一眼,又低头默默用饭。 饭罢,自有仆妇们端来水盆和布巾,蒋中明一边洗手一边对沈拙说道:“你且站住,我有事与你要商议。” 沈拙本来要走,听了这话便又留下来,那蒋中明想了一想,又对伺候的仆妇们说道:“等会子请公主到我书房里来一趟。” 仆妇领命去了,蒋中明与沈拙一同前往书房,此时屋内点着灯,门口守着蒋中明的长随,他看到蒋中明和沈拙来了,只将书房的门推开,便垂手退到后面。 蒋中明走进书房,一眼见到屋里站着一个身影,只待那人回身,蒋中明开口说道:“你不该这个时候回府的。” 沈拙看到他的脸时,似乎并没有觉得惊讶,书房里的人是趁夜回府的蒋镇言,他和蒋锦言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原本是镇守南疆的一品大将军,不慎遭受安氏一派陷害,被靖文皇帝调至西南,仅担着一个不受重用的虚职。 包括沈拙在内,蒋家三子当中,和蒋中明最像的就是蒋镇言,他长年戌守边关,五官冷硬,脸上不苟言笑,看到落后的沈拙时,停顿片刻,视线便又转到蒋中明身上,随后他撩起衣袍,双膝跪地说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他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一板一眼,那蒋中明双手背在身后,沉声说道:“起来罢。” 且说这父子三人在书房里说话之时,吉昌公主听到家人来传话,说是蒋中明请她去书房,不禁有几分疑惑,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