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菲痛哭流涕地发语音过去:“大伟哥,你帮我问问妈妈,她还要不要我?要不要我?” 没那么快,胡伟说,得等下次律师见面才可以。 周文菲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高高的洋紫荆树,忽然坐起来,给台北的孔巧珍打电话。 林医生对她来说,总有师长的感觉,适合引领,找出问题症结。孔巧珍更像一个姐姐,可以让她不假思索地倾诉。而现在,她必须把这一切都发泄出来,必须找到不让她把问题指向自己的方法。 喻文卿回去公馆,魏凯芳坐在周文菲曾坐着的地方,双眼直视窗外的写字楼,发呆。转头见儿子回来,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孟律在联系国内最好的刑辩律师,下午碰面开个会,他们就会赶去c市。” “你不过去?” 喻文卿不说话。魏凯芳笑两声:“老子都没有女人重要?” “过去我也见不到他。” “我也不会过去。”魏凯芳恨恨地说,“结婚三十五年,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家务,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要换来这样的结局。他心安理得坐牢去了,他对得住他的兄弟,他的情人。我呢?昨天还有好多人羡慕我,命好,找了个好老公,生了个好儿子,今天怕是要拍手大笑,笑死好几个。” “我已经让人去打点,这个案子不会公开审理,也不会在网上传播。”喻文卿叹气,做了这么多年的校长夫人,这个名号已经变成魏凯芳最不愿意脱下来的那套套装。 “还有,晚上我请学校领导吃饭,聊聊怎么处理这件事,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喻文卿再问,“校长贪了多少,你心中有数没有?” “你拿了多少?” “一开始拿了一百五十万,后来陆陆续续有三百多万,还有那套房子卖了八十多万,车卖了十五万。” “房子是分的,车子是我掏的钱买的。最初的一百五十万,家里存款有五十来万,找你舅舅借了五十万。后来三百多万里,也有周玉霞还回来的二十五万,和我十五万的私房钱。就这么多。这几年我手上的钱,除了信芳每年给的分红,其余的都是你给我的。他工资卡里的钱,我一分没动。”魏凯芳终于想起来要做点正事,“你回海园,去我房间的抽屉拿一个黑色的记账本,每一笔我都有记录。存折和卡也在下面压着。” 喻文卿再问:“他怎么认识张洁莹的?” “还能怎么认识?不就图那点虚名?”魏凯芳不屑,“喜欢往学生当中钻,当了院长后更过分,恨不得去宿舍和他们开座谈会。刚当院长那一年收到十几个孩子的联名信,说找不到实习工作,让他想想办法。我就奇怪了,有人当院长,还要帮学生解决实习工作吗?” 可喻慕琛放心上了,说家里有门路的孩子,用不着来找他。厚着脸皮去社会上问一圈,x铁x建那些大公司的领导,平时也不应酬来往的,谁会给他这么大的脸面,一口气收进十几个孩子? 自个讨了个没趣。 后来经由赵之华认识张洁莹。人家一点不推辞,饭桌上就一锤定音,收了这些学生,其中做得好的,毕业后都留下了。以后就形成惯例,每年都塞十来个孩子去华阳建工。 等后来,喻慕琛当上副校长,主管学校宿舍的翻新工程,张洁莹这时提出来要承包,他能不答应吗? 喻文卿听后,无言地笑一声。再狡猾的老狐狸,还是不如商人精明,懂得放长线钓大鱼。他起身要走,魏凯芳说:“赶紧把海园的房子卖了,再帮我买一套,房子大小装潢,我不讲究,能让我睡个踏实觉就行。” 她还记得当年和姚婧说过的“再也不登门”的狠话。 喻文卿说:“妈,网上那些人越是骂我,我越是知道自己不该活成他们那样。你也一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