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管得住王爷?他把坏事安在了我的名下,我哪里知道?” 太后冷笑道:“妻贤夫祸少,依我看,你也忒贪吝了,又只知道奉承讨好男人,如今祸事临门,这滔天之罪,哪个救得了你?” 梁王妃听说,浑身一震,再次抬起头来,神情有些骇人,眸光已近疯狂:“陛下,还有陛下,当初要不是借我们的手,小丽妃娘家能玩完?登上大宝的说不定就是不他二愣子刘瀚,而是诚王刘沐!这已经不是过河拆桥了,这是卸磨杀驴啊!太后,太后难道您忘了?我们梁王府可是从龙之功啊!” “够了!”太后爆喝一声,浑身都在发抖,半晌才喘匀了气,厉声骂道:“陛下登基乃是先帝遗嘱,奉天承运,你浑说些什么?” 太后冷笑连连,眼中也是寒气升腾,梁王妃被这眼神逼的退居殿角再不敢乱叫,却依然泪珠滚滚不甘心的看着她。太后脸上的肉仿佛化了一般,往下耷拉着,显得极为可怖,最终开口狠狠的道:“你的儿子死不了,你的舌头可要留神些。” 梁王妃连连点头,叩首如捣蒜。 太后又看了看面前的佛经,心里默默叹息:自己还真是年纪越大越心软了,若是早些年,她会不斩草除根? 太后老人家亲自开了口。皇帝愿意当一回孝子。小世子废为庶人,保住了一条命。 风波乍起之时,袁妃娘娘正在剥莲子,她打算煮银耳莲子羹。秀美的手指,清凌凌的水,碧瓷小坛,玉簪云髻,月白羽纹纱衣,淡烟流水般美好,静静的就像一副画。若是有心人欣赏,便会妥帖收藏。消息传来,她微微一怔,一枚莲子滚到了地上。抬头望了望这阔大的宫室,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入宫缘由。 她的父亲老定国公才到中年便缠绵病榻,母亲无力庶务转而投向了神佛。而她的好二叔好三叔为了自己奢侈糜烂的生活,最常干也最爱干的事就是跟户部借贷-----然后由长房去还钱,后来还出现了霸占民女盘剥私产的恶行----统统由长房顶着。新帝登基,正是各部门开足马力献功的时刻,连着几道弹劾把整个国公府推向风口浪尖。她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对病榻上的父亲说的话:“我是袁家嫡女,长女,父亲病重,幼弟无依,袁家有事,我不顶着谁顶着?”她入宫见幸,冷暖自知,却绝对不会后悔。 她也还记得当初弱弟愧疚自责之语:“大抵男儿没本事才让女子受着委屈。” 其实她很想说嫁谁都是嫁,难道不嫁皇帝就不会委屈了?但凡人生,总要有点磨难才像活着。该拼的时候,就要拼一把。 子羽(袁父的字)没有辜负她。袁妃微微昂首转了转眼睛,将那点泪光尽数隐下。 “母妃。”地上的莲子被重新捡起来放进了碗里,却是小四。 看着这个俊秀懂事的孩童,袁妃脸上阴翳消散,笑意温暖如水,拿出手帕轻轻擦去他额头上的汗,看他穿着深蓝骑马服便道:“又骑马了?” “没,看大皇兄耍枪呢。” 袁妃忍不住笑了:“皇兄耍枪,你倒出了一身汗?” “我鼓掌呢。皇兄好厉害,腾龙九式都学会了。他准备再长些气力,就学霸王枪呢。” 袁妃一笑便罢,不多置评,只捏捏幼童尚显稚嫩的骨头:“你只管鼓掌,可别乱碰,也不许急着练,现在把骨头累着了,以后长不高。” 四皇子乖巧的点点头:“我觉得自己拿笔更顺手。” 袁妃慈爱的道:“不用想太多。我做了冰糖狍子肉,快去更衣,准备用饭。” 四皇子答应着跑开,袁妃眼神始终温柔的注视着她。 先帝宽仁,对有爵之家非常优待,如今这位却不然,看清这一点的勋贵世家,纷纷告诫子孙,大整家规,一时间斗鸡走马的少了,吃喝嫖赌的也少了,书院空前热闹,上京风气为之一清。不过再怎么整,也轮不到“贤良恭敏”的书衡身上,说实话,若非有那些货色在起反衬作用,或许她再修个义庄也封不了县主。因为随后也有人家修义庄,但帝王除了口头嘉奖,兼赐牌匾,也没有别的表示了。 书衡这个刚封的荣宜县主非常低调,既没有摆流水席,也没有大宴宾客,除了近亲,只通知了几个要好的姐妹。现在她正在练字。腕上悬了一块沉甸甸的玉葫芦嵌宝坠子-----特意用来练练腕力。这法子还是袁国公告诉她的,因着他当初体弱,也是腕力不足,才用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