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懒于应酬疏于伺候,她应该有很多机会才是----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但她很快发现事情没有这么乐观。最理想的情况就是袁国公自己来红药房-----再怎么说,新挖的茅房还香三天呢,男人嘛,谁能按捺住不尝个新鲜? 后来,事实证明她想多了。袁国公的信佛不是一般贵族的“精神信仰”,而是比较热衷身体力行。瞧着淡漠,实际上也真的淡漠。他在府中的时候,呆的最久的地方是月心庵。银蝶无意中瞧见了袁国公从绿柳坡上走下,惊鸿掠影般转瞬而逝,顿时百爪挠心。她知道嫣红和泽兰其实羡慕她的好运。辅国公是个年过四旬的糙汉,英国公除了爵位不一般其他啥都一般。就她抓到了好牌。 她想主动出击,却发现袁夫人不是瞧着厉害,她是真的厉害。 红药房的出入是被严格掌控的。她走到哪儿小桃小喜必然就会跟到哪儿。话说的很好听:“夫人指派我们尽心尽力伺候姑娘,我们定当时刻听候吩咐,不离左右。” 她哄也无用,劝也无用,骂也无用,威胁利诱全都无用,两人中必然会有一人影子一般不离自己前后。连晚上睡觉都有人盯着-----银蝶曾经一梦而醒,猛一睁开眼就看到小喜鬼森森的站在自己身边,顿时吓了个激灵:“你怎么还在这里?” 小喜理所应当的回答:“若非奴婢在这里,那被子怎么能好生生的盖在姑娘身上?我帮您捡三回了。” 银蝶:“-----我的睡相一直都很好。” “那姑娘的意思是我们定国公府床不好?” 她当然不能说是。 她开始放饵钓鱼。于是,流光泉边葡萄架下飞出了婉转柔媚的歌声。娇娇恰恰如黄莺出谷,细细软软如风荡柳絮。如果参加好声音,那也一定是导师争着转椅的那种。书衡无意中听到一耳朵,觉得这声音飘荡下去,自己廊子下头养的母猫都能提前发春了。她很想把那首很荡漾很浮夸很富有挑逗意味的《痒》拿出来给她唱,看看能不能有荷尔蒙翻腾红尘色变桃花朵朵开的效果,但最终因为风化问题遗憾作罢。 都说艺术的最高境界是与自然想通的。银蝶的歌声引来了鸟儿雀儿,引来了狗儿猫儿,却硬是没引来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于是她开始跳舞。荷花池边绿柳坡间位置并不宽大,但跳个单人舞还是可以的。流云飞袖也好,凌波飞燕也罢,搭配着绿树红花,芳草落英,也是极美的景致。她连着跳了五天。书衡也看了五天。看到最后心中的鄙夷变成了感慨:命运害死人。若是投身到现代社会去,随便参加个选秀何愁你不红?偏偏现在成了枚棋子-----袁妃娘娘已经打探出来了,这银蝶的母亲和弟弟都握在太后手里。 一方面累着,一方面急着,一方面水边风吹着,银蝶姑娘不算意外的病倒了。 红药房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袁夫人正在检视给孩子预备的小衣。“不是虎的就是松的,再不然就是鸳鸯蝴蝶,有什么好挑的?这次图案就绣成万字不到头吧,满了没盼头,留着点尾巴才好。小鞋用大红宫缎吧,轻红颜色有点浮。”吩咐完毕,她才慢慢抬起了头,仿佛早料到一般。 “掉进湖里了?有没有砸死我们的鱼?” 这是当初某王爷送的姑娘搞出来的。她在水里乱扑腾的时候,还伤到了一只品种金贵的红头雪鲤。 “不穿衣裳坐在风口了?走路不小心崴脚了?” 这是当初某想爬床丫头搞出来的。病弱的不吉利,无法伺候,被她老子娘接出去了。 “真爱难禁,相思难解,茶饭不思,魂不守舍?有没有先找道士驱驱邪呢?” 这是当初某小官之女搞出来的。后来此人就没在上京出现过了。 袁夫人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孔妈妈都道不是,这银蝶是真的病了。 病的很严重。书衡去看她的时候,她烧的面庞燥红,说着胡话叫娘,叫完娘又叫太后。向太后保证自己一定忠心耿耿,好好听话。肯定是真烧迷糊了。不然她应该唤着男主的名字,显示出自己的孤独无助和唯他可依。 书衡摸摸鼻子,回头问:“娘亲,这姑娘不能就这么放着吧?” 袁夫人柳眉一掀,笑意深长:“一般情况下,我都不会见死不救的,否则怎么对得起‘任侠’二字?” 医生很快请了过来,而且还是上京北郊很有名气的济世堂王悬壶。 袁夫人挺着肚子坐在一旁对着医生微笑,双手交叠放在腹前,秋香色滚银缎袖里露出圆嫩的指头:“有劳王老特意走着一回,我这妹妹可还好?” 王悬壶最近常到国公府给袁夫人看脉,对这位贵妇的性子也稍微了解。也无虚辞,花白的胡子抖擞着笑道:“生的娇弱,又疲累失养,肝气郁结,外感风寒-----”几句话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