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好,他的四弟觊觎他的妻,从那圣贤书里读到的学问让他知书达理,却也渐渐不自量力起来,难道他以为从那皇城中替他迎了亲,便应该对他的妻的事情关怀备至指手画脚么? 从前不在意的,现在都在意了,他在意迎亲的不是他,在意不曾在迎亲时早早瞧见她,在意不曾在迎亲前认识她,在意…… 什么都在意。 越追溯,越在意,越无法平息这心头的怒火,竟至于连牛角尖都钻了起来,若是他就这么死了,他的妻成了寡妇,是不是还要来一个叔承兄妻,让墨誉顺便娶了她? 入了”有凤来仪“,墨问将百里婧小心地放在床上,一众的丫头们围上来嘘寒问暖,因为没有木莲在,乱成一团,连百里婧的喜好都不知。 木莲那丫头去了元帅府,却指不定会去见除了司徒赫之外别的什么人,她一回来,又会碍手碍脚…… 司徒赫想要她,护犊子似的霸着,韩晔明里断了,却藕断丝连地纠缠,随时可能反扑一口,墨誉的心思已经写在了言行举止间,是个近水楼台的祸患…… 墨问站在屋内,忍着滔天的、只有他一人才知的怒火,这碍手碍脚是时候除去了! ☆、第107章 在宫内与黎贵妃及七皇子用过午膳,又聊了一会儿,时候已经不早了,韩晔与百里落的轿撵出了皇宫西华门。唛鎷灞癹晓 百里落乘轿,韩晔依旧骑马,他似乎很不喜欢坐轿,也从不与他的妻同乘,一马一轿,一前一后,很像迎亲时的队伍。寻常的马匹,洒脱干净的白衣,马背上的人如一幅画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在外人的眼里,这个落驸马是难能可贵的,他的脾气很好,总是不厌其烦地来宫中接他的妻子回府,无论从皇宫到城西晋阳王府的距离有多远,他从没有一句怨言。 他的人也始终是淡淡的,从不与人为难,哪怕是在前两日激烈的蹴鞠场上,所有人都剑拔弩张时,他也甚少咄咄逼人,一直以温润如玉的姿态让所有人无话可说,恪守着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礼数。 然而,个中缘由曲折,却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两日前的蹴鞠场上,韩晔冒着雨走出了百里落的伞之后,百里落定住脚步没有跟上去,在宫里住了两夜,今日韩晔才来迎她。 一行人出了皇城,行到岔路口,韩晔忽然勒住马,对左右的侍从道:”你们先护送落公主回去,我得了圣上的旨意,有些事要立刻去办。“ 他说出的这番话,前半部分随从无法辩驳,后半部分他们更是不敢有疑问,拿出圣上的旨意来,谁还能说他什么? 轿子的窗帘随即被一只纤手撩起了半边,百里落微微探出头来,问道:”夫君要去几日?“ 韩晔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淡然作答:”少则七日,多则十日。落儿不必惦念,好生照顾自己便是。“ ”……“百里落的叮呤嘱咐被韩晔堵了回去,他连她会说什么都知道,清净平淡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把她的心思都瞧得清清楚楚,不需她多费口舌。 面对这样一个丝毫不出差错的”圣人“,百里落无话可说,只得温婉地笑道:”那,夫君一切小心,落儿先行回府,等夫君回来。“ 韩晔点了点头,温柔地应:”好。“ 他随后一扯缰绳,马儿往一旁踱步,让开一条道来,轿夫抬着百里落从道上穿了过去,擦过韩晔的身边。 自从上次”醉巷“遇刺,韩晔的身边一直伴着韩文韩武两名随从,此刻都骑着马跟在他的后面,目送华彩的轿子往城西晋阳王府的方向而去。 不过,细心的韩武却发现主子的目光并没有瞧那顶彩轿,而是直视着西边漫天的云霞,剑眉微蹙,眼神温柔,不知在想些什么。 西边的鹿台山,四月天也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晚霞,不像盛京城这般房屋林立,拥挤不堪,晚霞是一道一道挂在树梢上的,像用彩色的墨笔画出,难以形容。 为何记得这般清楚? 因为……每当晚霞爬上树梢的时候,他就该去后山的碧桃树下接她了,她每日的功课多数是因受罚而扎马步,而他每日的功课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