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出了什么事?”木莲却听到了别的东西,蹙眉追问道。 墨誉立刻缄默不语,方才见百里婧病着,他便打消了念头,决计不告诉她了,怕她知道又要大动干戈,闹得身子更不舒服。 木莲见他静默,顿时冷笑出声,用力甩开墨誉的双手道:“墨誉,你不仅恶心还谎话连篇,你几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就编造,你的圣贤书都念到哪里去了!” 墨誉被她逼得完全下不来台面,少年的自尊心被激起,什么都顾不得地高声辩道:“我没有说谎!这件事朝廷都知道!大哥也早就知道了!他只是没有说罢了!鹿台山变成了一片废墟,探子回报说是被灭了满门,连一个活口都不曾从山上走出来!如果我说了谎,就罚我不得好死,遭天下人唾弃!” 木莲完全呆住,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重复道:“被灭了满门?你是说鹿台山……”忽然,她看向墨誉身后,顿时慌了,一把拂开面前的墨誉,轻唤道:“婧小白……” 墨誉惊愕地转过身去。 只见百里婧身着中衣站在屏风旁,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他:“你刚刚说鹿台山怎么了?再说一遍给我听听,要是你敢说谎,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她的声音哑哑的,不似平日那般动听,墨誉也知道她的手冰凉,却无法肯定他方才做的那些逾矩的龌龊事是不是被她发现了,她是不是从心底里越发瞧不起他?这些担忧汇聚在一处,让墨誉的自尊更为受挫,想起百里落的那番劝诫,也不知该说不该说,可脑子里有一种急于夺取她信任的**。于是,他一五一十地把那些原话又重复了一遍,还说到朝廷已经派兵去驻扎鹿台山,让百里婧不必担忧。说完,忐忑地注视着她的神色。 如果说之前墨誉所陈述的灭门惨状百里婧还可能不信,后面说到驻军时百里婧却开始一点一点绝望下去——鹿台山一向清净,民风淳朴,山阴山阳两头的百姓们从未受到任何拘束,生活自由自在,只因此地虽处于两国边界,大兴和西秦却都不曾派兵驻扎,由着这里的人肆意地过着平静的生活。 可是,如果有朝一日军队开始进驻鹿台山,那么,就意味着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被打破,安宁不复。 被灭了满门…… 这句话在百里婧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回荡,许多事,她已经忍不了,如今终于到了她的临界处,快要崩溃了。 什么都不可以阻止她,她必须要亲眼瞧一瞧才肯罢休——她要瞧一瞧为什么所有事情都来得这么突然,一点余地都不肯留,接二连三的劫难让她的日子过不下去,一个个她所珍视的人从她的身边消失。现在轮到了鹿台山,师父、师兄弟们,她所怀念的那个美如仙境的地方,她少女时期最快乐的日子,怎么会转瞬就消失了? 不可能! 谁都不可以对她的所爱诋毁半句,谁都不可以说它没了,明明它好端端地活在她的记忆里头。她还和三师兄约定好要回师门瞧一瞧,师父还说让她放下心头的执念好好地生活,可是三师兄突然不在了,师门也突然覆亡了,这都是梦,可怕的梦,和梦里那些血腥的场景一样,不让她有安生的时候! 木莲和墨誉都紧张地注视着百里婧,生怕她会夺门而出,和林岑之遇害时一样,冲动到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她。 然而,出乎意料,百里婧这一次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她的眼神从墨誉脸上划过,与木莲四目相对,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疯狂质问,她甚至弯起唇笑了,大约有些冷,她抱了抱胳膊,声音沙哑地开口道:“你们说的我虽不信,但既然朝廷已经派军队驻扎鹿台山,那么,就静等结果吧,反正,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折身往里走,补充道:“木莲,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被下了逐客令,却并没有被指责,墨誉却一丝侥幸的心思也无,很失落地转过身要走。木莲却没有动,她太了解婧小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即便是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麻木了神经,也不至于如此冷漠,婧小白并不难耐住性子静等结果。 可是,木莲不敢刺激她,无论婧小白存了怎样的心思,她此刻的平静总好过歇斯底里,能拖一时是一时,又兴许在这些日子的禁足之下,婧小白渐渐学乖了也不一定。 所以,她犹豫了一会儿,上前拾起屏风旁掉落的一个东西,走到百里婧床边道:“婧小白,听说你这阵子睡不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