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嫩的皮肉,以莫大的痛楚来换得一朵黑蕊的牡丹花? 百里婧冰清玉洁,出身高贵,所以她有恃无恐是么?百里落自轻自贱,不仅已为人妇,还小产过一次,所以,哪怕再嫁,百里婧也会比百里落嫁得更好,她还可以有无数选择是么? 韩晔还在期待什么?百里婧还在做着什么美梦?想要从头与韩晔再续前缘,只要留着那个守宫砂的证据,就能永远在韩晔的心底占据最高贵最干净的位置,韩晔到死都还爱着她念着她…… 呵,想得可真美!韩晔,百里婧,你们想得可真美!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楚,我会千倍百倍地还给你们! 百里落在原地伫立良久,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笑得有点阴森可怖——很快就有好戏看了,百里婧,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为什么成亲这么久,还没有圆房?” 正宫的浴池里,司徒皇后问自己的女儿道。 百里婧靠在浴池壁上,未经人事的身子连与母亲在一起泡澡,都会觉得有几分羞赧,她微微地缩着两臂,但也不好瞒着母亲,尴尬地答道:“还……还没准备好。” 司徒皇后的脸色仍旧冷漠,又问道:“是墨问的身子不行?” “不、不是……”百里婧忙摇头,为墨问辩解完又觉尴尬不已,支吾道:“就是……我不愿意,所以,他没敢硬来。” “硬来?”司徒皇后竟一笑,“就凭他?” 百里婧不敢说话了,她的夫君只有她才知道,他在闺房里那不知餍足的无赖劲儿,说出去怕是谁都不会相信,而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即便是对着自己的母后。 司徒皇后见她低下头去,叹了口气道:“婧儿,若真的像你说的,墨问不是不行,他想要却还是愿意等你答应,那他不是柳下惠就是个聪明的男人。你的身上必定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动手。” “想要的东西?”百里婧微微蹙眉,想着墨问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容和他对她“说”过的所有的话,摇头道:“我不知他想要什么。”她带着一知半解问司徒皇后道:“母后,是不是男人都想要更多女人的身体?父皇有那么多嫔妃,封了一个又一个,永无止境似的。如果父皇最爱的那个人不是母后,即便父皇对我再疼爱,我的心里终究还是不大敢相信似的。” “呵呵,最爱?”司徒皇后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似的,头一次笑得这么不顾形象,与她平日里完全不同,她在百里婧疑惑的目光里继续笑着:“婧儿,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你,你肯定会感觉到的。即便是争吵,他再生气,再恼怒,恨不得掐死你,恨不得闹个天翻地覆至死方休,他还是会留下来陪你继续吵,争得脸红脖子粗,吵到你有气无力再不能争执胜负输赢,也一早忘了争吵是为了什么,彼此偃旗息鼓,继续过琐碎的日子……” 百里婧听罢似懂非懂,却看到水汽氤氲中母后的笑容渐渐淡去,变得有几分陌生的苦涩,她笑着靠在池壁上朝自己看过来:“两个人相爱,还顾及什么颜面输赢呢?若不是为了迫不得已的政治利益纳了一个又一个的侍妾,儿子、女儿一个个地生,家里日日都有喜事,他身边总是欢笑声不断……这种男人,他若是还敢开口说爱你,定是因为你不爱他,所以他不甘心罢了。” “母后说的是……父皇?”百里婧第一次听母后吐露这种心事,不确定地问道。 司徒皇后不答,忽然撑起身子来到百里婧身边,坐下来,温柔地为她梳着湿漉漉的乌发。 感觉到母后柔情的百里婧一动都不敢动,听母后一边为她梳头一边在她背后道:“见过战场的杀戮、昼夜不息的血腥和残忍,害怕了么?” 百里婧顿了顿,却摇摇头:“对百姓来说,失去家园和亲人才更为可怕。在战后看着满目疮痍的村庄城镇,许多的流民,我就在想,若是我失去了亲人,肯定会痛不欲生。那些残忍杀戮若是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那就是值得的。” 司徒皇后用绢巾沉默地为她擦拭着身体,似乎是要洗去女儿身上的污浊之气,她擦拭得很认真,像对待二十多年前的自己,浴室里热气过重,一滴水珠划过她起了皱纹的眼角,看起来像泪,她缓缓地说:“婧儿,很抱歉让你在这宫里长大,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