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野盛放的虞美人,念道:“珊儿,那些花,红的是你,白的是我,你等我……娶你过门……” 自此后许多个日夜,他想起来她的形容还是忍不住想笑,“你是我的荣、我的春夏”,那种发自真心的、嘴角微微上扬的笑容……在那一年戛然而止。 如今有人再用一首曲子逼他回忆,逼他念起这些年惨痛的失去,高高在上、肆无忌惮地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陛下好记性,臣却已忘了。”晋阳王的神色已恢复如常淡漠。 “是吗?那真可惜了,朕与皇后这些年可是爱极了这首曲子啊。她们用箜篌、笛子来奏,始终不如琴箫合鸣来得动听……”景元帝也饮了杯酒,锐利的眼眸笑看着晋阳王,有意无意地点拨着乐伎们。 景元帝素来恩威并重,今日却始终面带笑容,这种笑,睥睨天下,却又似乎想要表现得与人亲厚,因此格外与众不同。朝臣只觉得不同,又说不出哪儿不同,反倒明白陛下待晋阳王到底不一样。 谁都知道当今圣上最擅长的乐器是箫,琴箫合鸣,自然是他与后妃。如黎戍这种掌仪司司正或者景元帝身边的贴身内侍都明白,景元帝说的是他与黎妃娘娘,旁人却不知。 “陛下所言极是。”晋阳王沉默半晌,点点头,放下了手中酒杯,立刻有宫人上前来添满。 景元帝心有千千结,不经意间也随着晋阳王一般喝了无数杯,韩幸越沉敛,他越聒噪,看着杯中酒笑道:“晋阳王觉得朕这酒比起北郡府的忘忧醉如何啊?” 韩北坐在下方,已然有些受不了景元帝类似盘问般的示好,他父王好酒,千杯不醉,有什么可问的?父王还真沉得住气,半点脾气也无,到底为什么要受这些委屈? “这酒虽好,却喝不醉。陛下这些年,竟不爱烈酒了?”晋阳王端着白玉杯,抚着光滑的杯身,如实答道。 “烈酒虽好,可不能贪杯啊,尤其是晋阳王和朕如今都到了这把年纪,也该收了少年时的脾气了。再加上皇后每每劝朕少喝些,朕又岂能不听?”景元帝笑答,说起最后那两句,似乎满面春光。 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皇后,炫耀着帝后之间的深情厚谊,知情人很费解,不知情的人心中各般滋味。司徒皇后不在,便只有黎贵妃一人伴在景元帝身侧,听见陛下这么说,黎贵妃的脸色微微一白,手指颤抖着捏紧了酒壶,亲自为景元帝又斟了一杯。 像是终于忍不住了,晋阳王抬起头来,淡淡问道:“皇后身子可好?” 他不问,她为何不在。 晋阳王全白的头发坐在那,面容早不如二十年前眉目如画,可景元帝却满心怒火陡升,他想起他早晨扇司徒珊的那一巴掌,他们真不愧心有灵犀,他才伤了她一回,韩幸就似感觉到了?还真是让人羡慕的心有灵犀! 除却怒火,更多的是浑身冰冷,她果然算得准,韩幸对她余情未了,她一直就在等这一天呢! 转瞬,他又自责不安起来,打了她,有人心疼,这个人也只该是他啊,怎么还会有别人?这个居心叵测的别人,是来抢回她的吗? ------题外话------ 写了好久,就只憋出这么点,本来还想来个大爆发什么的,又夭折了。 那个,咳咳,乌龟有话说,转眼,亲们陪我和流氓、小白一家子度过第二个新年了,作孽深重的乌龟发誓,不会让你们等到第三个新年了,咳咳,元旦快乐,事事顺心! ☆、第246章 其实,韩幸不过说了一句寻常的问候,甚至连半点情绪都不曾外露,景元帝却兀自心虚地想了许多。 然而,即便再心虚,景元帝仍旧带着关切叹息道:“晋阳王都已满头白发,皇后那身子受过伤,年纪一大可就吃亏了。入冬越发不好,所以朕便让她好生养着了,劳晋阳王惦念。” 景元帝轻飘飘一句话,便等于告知了韩幸,回京述职便回京述职,你不仅带不走她,你甚至根本见不到她。司徒珊被禁闭,外藩倘若敢擅闯后宫,绝不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