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他君执二十八年来头一回在生辰当日遂了心愿,怎能让爱妻轻易抽身离去? 那个问,他本打算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罢了,待过三年他再问问,若三年不得,十年后他再来问,可他的妻太招他恨,让他恨得爱意泛滥无休无止。 药池震荡,药草散去,哑了的大帝逞凶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爱妻伏在他怀里笑岔了气:“陛下,乖乖药浴,有心无力还是别扫了兴的好。” 内力不稳,口不能言,连疼爱妻子也没了力气,果然是老夫老妻了,爱妻不仅没有羞涩,反而大方安慰他的无能。 九五之尊的颜面一时拉不下来,情事上他哪次让小心肝失望过?哪一次不是让她尽兴求饶哭哑了嗓子唤他的名? 偏偏是今日,可知人生不如意十之**,最团圆美好的时刻,他有心无力。 见暴君冷着脸不看她,怀抱却没松了半分,腰腹还想发力,显然还想再试试,百里婧吻了他的唇,笑着将手浸入水底,安抚道:“还有别的法子,陛下可还记得?” 多熟悉的场面,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君执因那温柔抚触而闭上了眼。 多少年了,始终记得她的身子、她的手,小疯子到底是长大了,不需要他再费心教她了……被爱妻伺候得舒服,暴君的脸色才算柔和下来,有那么一刻,他真怕这是梦,故而喘着粗气咬上爱妻的耳垂,听她闷哼一声,声音和气息都在耳边,他才算定了心。 一场药浴满是荡漾暖意,等暴君尽兴,志得意满地靠在池壁上,将爱妻抱上了岸:“这池子里有药草,别泡太久,婧儿,去洗一洗。” 再用内力发声,即便已吐露他是哑巴的事实,可他到底嫌写写画画太慢。 百里婧握了握酸软的手,笑道:“陛下,我回去瞧瞧倾儿,离了我,倾儿必是睡不好的。” 君执摸着她湿透了的长发,唇未张,出声道:“朕再泡会儿便回去,你和倾儿先睡,长途跋涉了太久,不得休息,倒先陪朕劳心劳力。” 那一场寿宴,摆明了有人想看他的笑话,想看他如何颓唐一无所有,可妻儿归来,他便拥有了所有,志得意满。 百里婧摸了摸他的脸:“这不是担心陛下藏了两年的怨气发不出来吗?如今才算是好了。” 君执捧起她近在咫尺的脚,吻在脚背上:“小心肝,待明日朕好些,你才知道什么是朕的怨气,六宫无妃,静候皇后一人侍寝,以为方才那般动手动脚便够了?” 一本正经的暴君尽情调戏爱妻,百里婧自他身上瞧见了当初墨问的影子,正如他所说,从来是他,都是他。 …… 十月初十,长安城下了一夜的雪又停了,最暖和的自然还是清心殿。 龙榻上,君倾睡在母亲怀里,一早醒来便瞧见有一只胳膊搂着他们母子,那只手很大,手指修长,正放在他的嘴边。 君倾用肉嘟嘟的小手握住,张了嘴就去咬了一口,“啊呜”一声,那手微微一颤,却没收回,任他握着任他咬。 小奶牙想磨一磨,并不太疼。 君倾咬了一口便翻了个身,想看看他娘醒了没有,却见他爹探过身,面带笑容地看着他。 “爹爹……父皇?”君倾昨夜才学会的词,得亏他记性好,居然没忘了,他从母亲怀里爬出来,想翻过母亲的身子爬到父亲那儿去。 他爹担心爱妻被他踩疼,伸手将他的小小身子直接抱了过去。 父亲的手臂有力,手掌很大,跟母亲的柔软细腻截然不同,这是完全新奇的体验。君倾被抱起,咯咯地笑,一下子扑在父亲的肩膀上,张口就去咬父亲的耳朵。 “嘶……” 乳牙咬手还好些,咬耳朵便有些疼了,可他爹却满心欢喜,嗅着他身上的**,任儿子折腾。 “咬耳朵,父皇喜欢。”君倾松了口,还自顾自解释道。 “父皇的确喜欢。”君执大笑,儿子学的真快。 身侧的人忽然皱了皱眉,微微动了动,显然已被他们父子吵醒。 君执恶作剧地悄声对儿子道:“倾儿,和爹一起咬娘,嗯?咬耳朵玩儿……” 君倾瞪大眼睛点头,和他爹一模一样的五官都染着笑,还悄悄掩了他爹的嘴:“爹,嘘——” “嘘——”君执捉住儿子小小嫩嫩的手指,抵在自己唇边笑了声,便抱着儿子朝爱妻凑过去。 “娘,嘻嘻……”百里婧还没翻过身,耳朵上就是一阵麻麻的刺痛,小小的人儿在他耳边笑,是儿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