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这次你私自出来公干,我就不追究了,没有下次。” 他说的平和,然而谁也不敢忽视其中沉重的意味。何场长莫名就觉得自己嘴唇发干,他极力地扯动了几下嘴角,费尽了力气才终究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张场长,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也是想着为你分忧才下来的。那天,曹立强匆匆忙忙地跑回场部,说是牛家屯出大事了,又是死了人,又是村里造反的,说的格外严重,我一听就急了。但曹立强说的不清不楚,具体情形也形容不出来,我只能先想着把事情调查清楚,然后再向您汇报。” 这番话看似是合情合理,但是张志山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他的目光移了过来,忍不住让何场长有些心惊肉跳,冷汗直流,不知道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人,哪里来得这么大的气势,像是一座大山一样牢牢地压在他的头上,让人动弹不得。 张志山沉声道:“曹立强是你侄女的对象。” 何场长一惊,眼神蓦然一慌,刚想张嘴辩解几句,却在他了然看穿的目光中开不了口。“我、我——” 见了他这副心虚的样子,张志山反倒是没有追究到底,摆摆手道:“行了,这事到此为止。就算不为这个,难道牛家屯就没有你招惹不起的人吗?” 听到这几句话,何场长猛然一愣。忽然,他就想起了那个高大硬朗、在田埂上同自己说话的男人。他光明正大地威胁自己,后山沟里住着一个疯女人,那是被他遗弃的前妻。 对着徐长林奇异的语言,何场长十分想装着听不懂的样子。但偏偏,每一句都直接砸到他的心坎里。一时间,便让他的心里疑云密布,惊惧交加。 那个呼伦族的疯女人竟然没死?她会不会找回来毁了他的前途?这些呼伦族的人又打算怎么对付他?无数道事关生死的问题砸下来,让他哪有心思再关注野狗袭击人的小问题,当下就心神大乱地急于离开。 但被威胁的事情,张志山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过往? 何洪斌悚然盯着张志山的表情,偏偏他始终是一派泰然,不疾不徐,脸上平和得让人看不出一丝的异样。但又仿佛是高深莫测,脸上每一个细微的线条都有不同寻常的意味。这让他的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 他不知道,张志山也在疑惑,卢向阳和庞英武这两个小爷背景还没露出来,怎么何洪斌就先被自己吓傻了?竟然一言不吭地锁在车厢角落里,连眼神都不敢同自己对上。 张志山的心思转了一瞬,不动声色地亦是沉默了下去,周身威人的气势却越发挺拔了起来,吓得车前车后几人都战战兢兢。 调查组这一走,牛家屯又慢慢恢复了平静。更加出人意料的是,场部的调查处理结果一直都没有下来,仿佛这件事就悄无声息地蒸发了一样,被场部的领导们遗忘在了脑后。 就连曹立强,同样再也没有回过牛家屯,原来留在屋子院子里的几件衣服行李也不要了,许久没人来收拾。这事,便算是彻彻底底地翻了篇,没人再提。 这日,瞅着天气好,推迟回家许久的徐长林终于准备上路了。他随身携带的东西并不多,一把长弓斜跨背后,数日打猎换了满满的粮袋子粮食,也用扁担挑了起来。沉重的分量一压在肩上,他走路依旧是健步如风,似是根本没有感觉到重量一般。 然而让众人万万想不到的是,难题竟然出现了二黑身上。 二黑一听要走,从村东头蹿到了村西头,被众人撵着差点急得爬上了树,嗷嗷地叫唤着就是不愿意离开。围观的村里人纷纷笑着开玩笑道,二黑一定是看上村里哪条母狗了,才舍不得回家。 “老爷不走!嗷嗷嗷,老爷还要在这玩~”二黑四条腿松泄了力气,软塌塌地就是不好好站住,趴在地上鬼哭狼嚎地没个正行。 “这有吃的,有喝的,还有好玩的,老爷才不愿意上山当和尚!毛毛,毛毛救我!” 小奶猫忍不住飞起踹了它一脚,“赶紧回家,别墨迹!” “我不、我不,我就不——!”二黑哭嚎道,这副蠢萌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唐棠更是忍不住躲在墙角里笑得乐不可支。 眼见徐长林不为所动,径直转身就欲离开,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