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给气笑了,满心压抑的情绪无处可泄,眼见脚边躺到的搪瓷盆子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径直又狠狠地踹上了一脚,发出了哐当一声震响。 立时,搪瓷盆子就像是一颗上膛了的炮弹一样,飞速地奔了出去,直接冲着郑主任撞去。 郑主任大惊失色地没了主意,赶紧畏缩地向旁边一躲,可算是躲开了盆子的直接袭击。但是由于办公室狭小,他这一躲也没躲开多大的距离,搪瓷盆子最终还是重重地擦着他的脚脖子撞了过去。 这一下沉重的撞击,让他即刻便龇牙咧嘴喊起痛来,直叫嚷着自己的脚腕子肯定是肿了。瞬息之间,就将走廊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所有的人都震了出来。 大家伙神情震惊地瞧着眼前这一幕,不知所措。这显然是最大的两个头头闹翻了! 卢向阳年纪虽轻,可当真是上级认命的顶头上司,权势不同一般。而郑主任虽然职务被压在了卢向阳的下头,但是在单位里耕耘多年,积威甚重,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关系都不错,站出去也甚有面子。 这两人闹翻了,一时间,谁都没有敢上前劝阻的。 看到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来,郑主任脸色难看,却心里平添了几分底气。“卢书记,您这是想动手打我吗?这事怎么能赖到我的头上!今日,先过来找麻烦的可是他们,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也是他们。您不去问他们不请自来闹事的罪过,来让我撒什么气!” 郑主任响亮的反驳声,在走廊里回荡。 卢向阳神色越发冷峻,拧着眉头质问道:“我不管缘由如何,结果是人家现在躺在医院里,难道你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 “嗤,我何来的‘过’?”郑主任反口质疑道,阴沉的目光却是饱含威胁和挑衅的看向他。到这时,他当然明白了,卢向阳这是根本铁了心就要拿自己问罪。 他岂能服气?! 听到这个回答,卢向阳不甚意外,却发觉自己心底里的怒气就像是积攒得快要溢出来了一样。 毕竟是一个单位的共事者,卢向阳不能像徐长林一样,不管不顾地直接冲过去将郑主任暴打一顿,也不能一味在这里与他逞口舌之争。他只能凭借自己高人一级的权势和身份,将他强硬地按压下去。 “既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那你就好好地回家反思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上班!” 卢向阳的这句话一出口,只见现场的气氛冷成了冰窖。就连郑主任本人,也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指着自己,“你刚才是说,要停我的职?” 他仿若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一般,脸上莫名地露出了一丝冷笑和讥讽,“卢书记,您可别忘了,后日就有大会要召开。往年可都是我去参会的,这一回要是我不出现,恐怕领导同志第一个就要唯你是问。” 这些年,他也不是白混的! 郑主任恐吓的话语,让卢向阳丝毫没有动摇。他慢慢“哦”了一声,眼眸漆黑如墨地盯着他,浓黑浓黑得让人看不出异样。 卢向阳冷声道:“这就不劳您操心了,请回吧。” 霎时间,郑主任的脸色就彻底地黑成了锅底。他阴测测地斜视了卢向阳一眼,点头嘲讽道:“好,你有能耐,我等着到时候你上门来请我回来。” 说完,他就怒气冲冲地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顿时,走廊里看热闹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面面相觑,万万想不到两人竟然会将矛盾闹得如此之大。这岂不是干脆就撕破脸了吗? 卢向阳亦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将郑主任料理了之后,返回办公室匆匆攥写出了一通汇报,拿着直接找上了领导同志的办公室,将事情的首尾汇报了一通。 而被狼狈赶出单位、停职反省的郑主任,亦是想不到卢向阳的动作竟然会如此迅速。他前脚出了门,后脚卢向阳就毫不留情地找到上级汇报他的事情,将他停职的事情备案。 郑主任正怒气勃勃地一路走回家,心里臆想着到时候卢向阳非得上门好声好气地向自己求饶不可,否则没了他的支撑,就凭卢向阳一个来了没几个月的年轻人,真以为自己能接下这整个大摊子。坐等瞧着吧,不出两天就非得闹出大乱子不可! 他想得清楚,一时间心里堵着的怒气倒是散去了几分,越发感受到脚腕子的剧烈疼痛起来。就连走路的速度,都慢慢地降了下来,最终变成一瘸一拐的状态。 眼见着家门口还有一个街口,他却是疼得寸步难行,只能拖曳着这只受伤的脚,用另外一只脚单腿一步一步挪腾,不多久额上就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滴。 郑主任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从唐棠、邹崇文到卢向阳,一个不落地将这伙人全部都诅咒了一通,甚至恶毒地揣测受伤倒地的唐棠怎么不就干脆死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