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室的青年递出来一个证件,用一口非常流利的泰语沉声道:“这帮犯人的押送是典狱长亲自授权,请让我们进去。” 查仑接过证件察看了一番,然后几不可察地蹙眉:“你们两个都面生,新来的?” “是的。”副驾驶室的年轻男人勾起唇角,嗓音十分地平稳,温和,“今天时间太晚,活也没干完,只能改天请老哥喝一杯了。” 狱警查仑还是有些疑虑,探首往黑洞洞的押囚车厢看了一眼,提出要求:“我要检查一下犯人。” 暴雨毫不留情地击打着路面与车顶,监狱大门前,陷入了刹那的死寂。 很快,驾驶室里的青年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默,他低声道,“当然可以。”说完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动,推开驾驶室的车门,淋着雨大步绕到车辆末端,铁栓从外面打开。 查仑上前,一手推亮手电,一手警惕地摸向腰间,抬眼审度,只见偌大的车厢内竟然横七竖八地挤满了人。凌乱,野性,颓废,却没有一丝一毫普通重犯的狼狈。 男人们五官深邃,体格健壮而挺拔,或坐或立或躺,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弥漫了每一个角落。 这些人,不像囚犯,更像是……一群正在养精蓄锐的野狼,在等待一个时刻,给猎物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重铁车门猛地关上了。 之前那名副坐在副驾驶室里的青年挑眉,语气仍旧平和:“老哥,时间也不多了,请你让我们进去。” 查仑脑子里的疑团已经堆积到顶点。深夜押送来的囚犯,根据刚才的目测,人数起码在三十以上,这样大规模的押送,上级应该不至于倏忽,也不会不事先知会他们深夜值班的狱口警。 不对劲。 中年狱警面上勾起个淡淡的笑容,视线却状似不经意地在高大男人身上游走。年轻俊秀的亚裔面孔,身形却极其高大挺拔,无论从走路的姿势,还是言谈举止,都不像刚刚从警校毕业的毕业生。 而更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士兵。 查仑还在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这时,一记手刀却无比地狠戾地在他后颈劈了下去,力道之重,竟然硬生生将那个身形魁梧的壮汉直接击倒在地。亚裔男子挑眉,有些无奈地看向出手伤人的同伴,话音出口已经换上一口十分醇美的美式英语:“山狼,你太急躁了。” “完成任务剩下的时间不到二十分钟,我可不想为你的恶趣味负责,黑刺。”面无表情的白种男人冷冷一笑,从驾驶室里拎出了一把比利时scar步。枪,接着便拉开了车厢后门,吹了声口哨,“开工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客人在a区三十二号仓等我们。” 刺耳的警笛声,一阵紧接着一阵地响起,监狱内部的走廊上,应急灯猩红的亮光如同鬼眼,闪烁不熄。 这种暴动之前的平静,为a区监狱里的重刑犯,增添了一丝蠢蠢欲动的,病态的兴奋。 然而面对这种类似恐怖片开头的场景,处在a区最后一件狱仓的董眠眠毫无所觉。她默默面对着阴暗潮湿的墙壁蹲好,纤细白皙的右手在墙壁上画着蘑菇一朵朵。 “我真蠢,真的。”她喃喃自语,大眼睛里的火光噗噗灭掉,哀怨得荡气回肠,“如果不是我好心扶了一把那个中年大妈,就不会被她的戒指扎晕,更不会一睁开眼就在这个鬼地方。鸟不拉屎鸡不下蛋,还有老鼠……” 说好的中泰建交四十周年呢?说好的欢迎中国友人来泰尽情玩耍呢?大爷的,都怪那个坑爹的旅行社搞了个特价旅游,1119元还三天双。飞,不然她才不跟着岑子易来泰国呢!尼玛还专门请假逃课过来,如果工程力学挂了科,重修费都是365.5元人。民币。 咦好像重点不对? 算了不管了,总之苍天大地神天菩萨,她真的倒霉透了顶:)。 这时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瘦小女孩儿递过来一小瓶矿泉水,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把剩下的干净水喝完。 董眠眠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花儿,蹩脚地挤出句泰语:“谢谢。” 狱仓里没有窗户,接收不到一丝一毫的阳光,如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