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着手,不知为何,她心中猛的一跳,迈错一步差一点掉进水中去。贞书一把扶住贞媛,寻处石椅扶她坐下道:“方才你是不是吓坏了,那窦五公子言语轻浮,你竟也不知弹他一两句。” 贞媛摇头道:“我心中虽怒,嘴却太笨说不出话来。” 贞书也在她身边坐下道:“他虽言语相挑于你,却不是真的想要娶你做妻子,而是前日在那北顺侯府,贞玉曾许诺若他愿意娶她,便带你去给他作妾。他如今想必便当你已是他的妾了,才会言语相挑,你可要清醒了脑子莫要被他的相貌所迷。” 贞媛哑然半晌,才道:“你为何早不说于我听?” 贞书道:“我原也以为不过是他们之间一句顽话,但今日见这窦可鸣的样子,才知他必是当真了。至于贞玉那里,你是她的长姐,只要你不同意,她岂能轻易就带你陪嫁为妾?” 贞媛轻轻点头,抬头四观,见这是个清幽所在,曲折幽深扬柳堆烟之所,脚下怪石粼峋间,红白相间的锦鲤在水中畅游嬉戏,击碎水中亭台槛杆的影子,在那山石怪影间来回梭穿。她姐妹两人望中湖中巴掌大的锦鲤戏嬉,心中烦忧各有不同,却也同时长叹一口气。 她俩终是未去观那南安侯府晚开的芍药,在这水边闷坐了半晌,就有南安侯府的总角小丫环们碎步跑来,喘息福道:“原来宋大姑娘在此,我家侯夫人设宴,表姑娘与二姑娘皆在东边宣泽厅等待大姑娘您前去赴宴。” 贞媛听闻这回有南安侯夫人亲自设宴招待,于她们来说,规仪算是十分高了。连忙起身整衣,与贞书两个随着那几个总角小丫环,一并儿穿月洞,走水桥,过瀑帘,走了约摸半刻钟,见一处女墙蜿蜒,中设一月洞门。进了门,才见此处豁然开朗,疏然大院中一座赫然高厅,厅外站着许多丫环婆子陪侍,便知此处想必正是南安侯夫人设宴之处了。 贞书此时作婢女身份,自然不便入内。贞媛一人提初上阶,早有丫环替她打起门帘,引她到了东边一宽敞的厅房中。这屋中此时约摸一二十人,皆是坐在圈椅上吃茶闲话。贞媛见除了方才在陶素意闺房中见过的姐妹之外,还有七八个少年公子也在坐中吃茶,而方才在花园遇见的窦可鸣和章瑞也在其中。 为首一把圈椅上坐着一位着香妃色锦缎宽袖褙子,下着紫红色百褶裙的妇人,她粉面秋腮,眼尾微微下垂,虽嘴角噙着淡笑,却也抑不住眉目间的威严之气,而沈氏便陪坐在侧。贞媛见这妇人容色太过年轻,也吃不准她是侯夫人,还是世子夫人,正自踌躇间,那聂实秋已悄然疾步而至,挽了她臂弯携手到那贵妇人面前,屈膝道:“姑母,这位便是宋府大姑娘,方才我们欲看芍药心切,竟将她丢在半路。也是侄女昏昧,半日竟未发觉自己丢了娇客,还是方才要往宣泽厅来赴宴,侄女才察觉丢了娇客,着急唤了几个小丫头去寻来的。” 聂实秋一番言语,切不说侯夫人聂氏,所有座中众人,皆将目光投到贞媛身上,把个贞媛羞的无处藏身,半晌才红着脸敛衽福道:“小女见过南安侯夫人。” 聂氏微指了个丫环帮她扶了贞媛,才笑道:“我们这府中花园幽曲,丢个把人不算新闲事,但丢了娇客却是我们的慢怠,怎能怪你,快些坐下吧。” 贞媛见未尾还有张圈奇,起身缓步过去,自坐在了未尾。才坐下,就听那聂氏道:“方才说到那里了?那杜禹从狱中出来也有两日了,官府可寻着他踪迹没有?” 窦可鸣欠身回道:“那日甫一出事,应天府尹便通知了我父亲,我父亲带着我曾沿其出逃路径细细搜捕,只是搜到南城门一带,便断了踪迹再无线索。南城门一带是自古就有的胡市,其中水深人杂,难以尽搜,也只得略作样子回来交差。” 北顺侯如今还领着京城治安使的身份,杜禹虽下了大狱,却仍是杜国公府世子,这样大的名头,要抓要打,应天府那些身份低微的捕块们自然不好下手,是以一出事便动了北顺侯。 聂氏道:“如此说来,如今也不知他究竟是潜在城中,还是外逃出城了?” 窦可鸣见四座闺秀们皆双目含情默望着他,心内暗自有些骄傲,咳清了嗓子道:“小甥以为,他自幼骄养京中,耍些横气也只不过是在京城这一小块地皮上而已,出了京城,他那里能识得东南西北。所以此时他必定仍在京中,大约还与当年混熟的那些下九流们混在一处,那些人狡免三窟,应天府很难掌握行迹,要抓捕他,怕还得我们父子。”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