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短些,泛着金属冷硬的光泽。 所以,并不是突然,她想要靠近他。 就像落水的人想要靠近火堆,迷路的人想要找到交警。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临出门之际,响起电话铃声。 刘珂看了眼未接来电,接起电话:“妈。” “珂珂啊,最近吃得好吗?” “挺好的。”刘珂拉开门,穿堂而来的风吹乱了她额上的刘海。秋忽然深了。 她犹豫了下,支吾着说:“你‘十一’有空吗?” “有。”刘珂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虚空中,她似乎能看到母亲迟疑又期待的神情。 “那回家一趟吧,我和你爸好久没见你了。” 秋风一阵阵地从楼隙间吹来,吹得秋叶纷落,吹得街上空了。 “好。” 在临近城郊的地方,有所特殊教育学校,也就是残疾人学校。学校不大,百来个学生。那里的孩子,或是智力,或是精神,或是身体,皆有着无法治愈的缺陷。 每个星期天,忙了,就隔一两个星期,会去那儿看看。 最初只是循着心里某种冲动,后来渐渐养成了习惯。像是长久不去,生活缺点什么。 学校是私立的,校长年过半百,一个温柔、爱孩子的女人。那些孩子家里大多条件不好,她对他们,如母亲待孩子。 零零散散地,刘珂也捐了些物资和钱。 朱畅是那里的老师,刘珂到时,她正与一个聋哑儿童打手语。意思是:你需要吃早餐了。 孩子倔强地摇头。任凭朱畅怎么说,他也不动摇半分。犟得像头牛。朱畅有些急,这时扭头看见刘珂。 “你这么早就来了啊。”朱畅实在没辙,叫了另外的孩子来,匆匆吩咐了几句话。大抵是觉得,孩子间交流更方便。 “起得早,就过来了。”刘珂扬起下巴,示意那个孩子,“怎么了?” “刚送来没多久的孩子,昨天就哭了一天,今天早上不肯吃早餐。”朱畅叹了口气,“这种有残缺的孩子,总要比平常孩子更依赖父母些。” 那个倔强的孩子察觉到了刘珂的目光,畏畏缩缩地躲开。 朱畅边说,边带她走到教室外。里面传来郎朗的读书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有的孩子,读得磕磕巴巴,有的漫不经心,看见外头站着的朱畅和刘珂。 刘珂对那孩子笑了笑。他害羞似地撇回脸。 有个十四五岁的男生,撑着拐杖,一拐一拐地走过来。他头发理得精短,脸晒得黝黑,眼睛却很亮。他跟叶沉一样,截去了一条腿。刘珂以前问朱畅,为什么不戴假肢。朱畅叹气,说那孩子很犟,说什么也不肯安义肢,也不知道为什么。 男生走得很快,片刻走至她们面前,说:“朱老师,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了。” 在这里,许多孩子因身残,内心极度敏感。他们彼此之间,有种类似“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像是同陷沼泽,互相之间,总要扶两把。打起来,事必然不小。 朱畅急急忙忙跑过去。 刘珂只知道他名字,并不熟。男生说:“姐姐,我带你到处走走吧。” 实际上,这所学校,刘珂或有意或无意,已经走过许多遍了。也不好拂他善意,刘珂颔首:“麻烦你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