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咯咯笑了一会,才道:“阿冰你今日这妆扮,倒真是年轻好看,哀家许久不曾见过你这样有生机了。” “臣妇让太后忧心了。”封氏病了几年,每次进宫气色都不大好,太后曾让太医给她把过脉,说是年轻时落下的毛病,只能精心养着,“这一切都是臣妇孙媳妇珠珠的功劳,今日这身衣裳妆容都是珠珠为臣妇妆扮的。” 不只她,宫锦也是,饶是陆心颜手脚快,一大早的也累了个半死。 连氏前日去世,虽她如今与侯府已没有关系,但看在宫健宫倩的份上,这头七之内,侯府行事都会尽量低调,着装也会尽量素雅。 不过今日要进宫,不能太素雅,触贵人的霉头,特别太后如今喜欢鲜亮的颜色,陆心颜便为封氏选了一身绣着凤穿牡丹图案的松花石绿,牡丹头上插着两只宝蓝吐翠孔雀吊钗,低调简洁又华贵。 “哦?”太后兴味地一扬音调,“锦儿哀家见过几回,今日瞧这模样,倒是比以前更俊了些,也是你那孙媳的功劳?” “回太后,是的。”封氏含笑道。 太后这才将眼光移到陆心颜身上,她眼神只轻轻瞟过来,陆心颜便感受如泰山般的压顶之势,不禁挺直腰杆。 “抬头让哀家瞧瞧。”声音仍是带笑的,却少了刚才与封氏说话的亲切。 “是,太后娘娘。”陆心颜缓缓抬起头,只见上首正中坐着一名深蓝色宫装妇人,面容富态秀丽,五官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美丽。 太后今年五十九,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她看着陆心颜,眉眼间凌厉一闪而过,很快换成慈祥的笑容。 “杏眼琼鼻,黛眉桃腮,身姿楚楚,倒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太后在她身上停留两眼后,看向封氏,“阿冰好福气。” 封氏还没接话,武婉便在一旁笑着插嘴道:“皇祖母这下相信长平没有夸大了吧?放眼这京城,能与宫少夫人样貌相媲美的,可真是找不出几人,连三皇兄和公孙表哥,都赞叹有加。” 难怪太后的态度有些奇怪,原来是武婉一早在太后耳边吹了耳边风!她陆心颜名义上已经是已婚妇人,被传得到其他男子的赞赏,分明是说她水性扬花卖弄姿色,特别那对象,一个是太后的亲孙子,一个是太后的侄孙子,不管是真是假,太后见到她,会高兴才怪! 封氏眼皮一跳,“回太后,自古以来,这后院女子,颜色是其次,品行才最重要,珠珠不仅有貌,品行上亦贤良淑德,确实如太后娘娘所言,臣妇能有这么一个孙媳,实在是臣妇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见她如此公开维护,太后略略挑挑眉,面色看起来倒是好了几分,封氏不是普通妇人,这宫少夫人既然能得到她青眼,想必有些过人之处。 武婉见太后态度有所转变,暗暗瞪了封氏一眼后,又道:“皇祖母,您不知道这外面的传得有多难听,说这宫少夫人…” “谣言止于智者!”悠扬的女声轻轻淡淡地响起。 武婉脸色一变,“大胆!本宫同皇祖母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回公主,因为您刚刚谣言中的主人公正是臣妇,臣妇不得不出声阻止。”陆心颜不卑不亢道。 “怎么,你心虚了?怕被皇祖母知晓?”武婉冷笑道。 “臣妇只是不想公主被谣言欺骗,又用此谣言误导太后。”陆心颜道:“舞阳侯府宴会当日,臣妇因为与沈小姐进行诗词切磋,无意与三皇子及公孙公子几人遇上,又恰好臣妇所作之诗,入了三皇子和公孙公子的眼,当时大皇子二皇子公主沈小姐杜小姐等人均在场,臣妇实在不知公主从哪听来的传言!” 封氏笑着道:“看来三皇子倒是随了萧贵妃的爱好。” 太后顿了顿,“昇儿确实爱好诗词,不过是因为他母妃萧贵妃素爱诗词,昇儿为了讨他母妃欢心,只要听说哪里出了新的好诗词,定会前去讨要,想来必是如此,让外人误会了!至于墨白,那小子风流成性,他祖母他娘都拿他没办法,但他风流归风流,却从不与妇人有任何暖昧,这点哀家倒是放心得很!” “皇祖母…”武婉见太后开始偏向陆心颜,有些急了。 太后看了她一眼,“宫少夫人说得对,谣言止于智者!这坊间就是有些人爱嚼舌根,你身为一国之公主,应该明令禁止才是,岂可偏听偏信?” 那语气带着两分利害,武婉唇色微白,不敢再说什么了。 太后又转向陆心颜,微笑道:“这世间女子生存不易,流言蜚语可置人于死地,本宫相信宫少夫人并无逾矩,不过以后行事要更加谨慎些,免得落人口舌,辩解无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