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摇,里头暖黄的光透出来。里头好像有着窸窣的响动。 齐敬堂推开门,那响动好像瞬间便止了。跨过屏风走进去,里头的女子端坐在喜床上。龙凤红烛高高燃着,将她红盖头上的鸳鸯映的愈发熠熠生辉。只是那一双素白的小手拘谨的搭在膝头上,显出几分局促不安来。 齐敬堂轻轻的笑了笑,抬首取了称杆,走到她面前,替她将红盖头高高挑起来,而后入目是她欺霜赛雪的脸庞,嫣红丰盈的唇,以及她刚刚抬起的眼,那盈盈望过来的眸还映着一身喜服的自己……凤冠霞帔之下,她比平时更美更艳。 凤喙处衔着的那颗南珠,垂在她额心处,平添几分妩媚。他一时看得失了神,想抬手去碰她的面庞。 南枝却早已被他看得不自在,起了身:“敬酒汤已备好了,我让丫鬟端上来。” “不急。”他收回了有些空落落的手,又想起方才她起身时扶着头的模样,往她发冠上瞧了瞧:“很重?” “还好。”她垂眸,抿着唇,有些不自在。抬手想要松缓些,却扯得一疼,眉头蹙了下。 “我替你卸下来。”他道。 南枝想要推拒,他却已牵过她的手,要往妆台走去。南枝刚想抽离,却听啪嗒几声极细的声响,两人皆垂目去看,见是几个花生壳子从袖中落下。 南枝脸上羞窘,抬了抬脚尖,将那几个花生壳往床底踢去,而后理了理衣裙,正了颜色,有些欲盖弥彰的看着他。 他也欲盖弥彰地抿着薄唇:“没瞧见的。” 说罢拉着她往妆台上走,又抬手压着她坐下来。小心的将她压在鬓上的发冠一点点拆卸去。 钗环尽褪,她一头青丝垂下来,顺的像缎子一般,他有些留恋的将手指在她发间穿过。 他看向铜镜中的自己与她,仿佛真如一对得成眷属的夫妻,相濡以沫着,一时有些如真似幻。 可他也知道,只有三年,这三年他不能让她回心转意,她仍会离开自己。一时眸色暗淡了几分,可是只要这般能与她一起,哪怕只是三天,三个时辰,短短的这般一瞬,他也是欢喜。 他拿起红木梳,替他理着发。梳齿在她柔软的发丝间穿插,滑落,每一梳都梳到发梢、发尾 。 南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时想起早晨那梳头嬷嬷口中念叨的话。 一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二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三梳梳到尾,此生共白头。 …… 南枝一时像是陷入一段旖旎的梦境里,仿佛这不是一个只有三年之期的交易,而是一场真正的永结同心的缔合。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手指扶着妆台边沿,深深垂下眼睫。 齐敬堂搁下红木梳,房里寂静下来。 南枝正想着要如何将今晚混过去,却听一阵窸窣的响动。 抬眼,见他从怀中拿出一方叠好的帕子,帕子打开,是几块叠在一起的芙蓉糕,递到她面前来。 “是不是饿了?开席前我悄悄从桌上拿的,别人没碰过。” 待南枝将糕点接过,又从袖中取出个小小包裹,瞧着也是帕子系成的,打开里头是一个个浑圆的龙眼,他放到桌面上,龙眼便咕噜噜的滚动起来,有一颗自台面滑下就要落到地上,好在他眼疾手快接住了,而后放在她掌心里。 “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放心。别人没瞧见,不会笑话你。” 却看着他又从左袖中取出个油纸包,里头包了几块酥糖。搁到她面前嘱咐道:“这个莫贪嘴,吃几块便好。” “桌上的饭菜你别吃了,都是荤腥之物,还放了这么久。你一日没吃东西,吃这些,怕是夜里肚子会痛。”他在宴上便想着,她一日没吃东西,该是饿了。只是她那样的性子他知晓,总爱在外人面前端出些庄重样子,怕是饿得很了也不肯和厨房要吃的,便偷偷拿了这些。 南枝看向这桌上零零碎碎的吃食,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