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无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老老实实地拱手回答:“并无。” 皇帝半敛眉目,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朕即可下旨,无良带着圣旨再往广阳府一趟。” “皇上!”皇后脸色诧异,“你为什么要纵容一个平民百姓?” 皇帝瞥她:“那是你女儿的夫君,也是朕的国之栋梁。二十岁的解元,不说在广阳府,便是在举国之内也罕见。” 皇后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个缘由,只嘴硬道:“即便如此,也不过一届寒门子弟。” 太子匆匆赶来,听到这句话,不赞同地辩解道:“母后,他收养并迎娶了皇妹,和皇妹两情相悦,他们成亲那一日,谢黎便不仅仅是寒门子弟了,而是我的妹夫,父母后的女婿,真正的皇亲国戚。” 皇后脱口而出:“我才没有那样一个女儿!” 太子:“……” 太子奇怪地看着皇后:“母后,那是你的女儿,我的妹妹。” 皇后冷哼,情急之下吐露心声,本该惶恐后悔,她却反而坦然起来,高扬着下巴,眼里满是轻视:“太子,你可知她在宫外长大,没有人教养,必定粗俗不堪、大字不识,比不上宁安乖巧机灵,本宫为何要认她。即便是本宫生下的一块肉,也不过是一块没开蒙的肉,本宫只要宁安,不要这个什么絮儿。” “再者,听宁安说,她还没成亲就和男子共宿同一个屋子,可见本性下贱,本宫羞与此女……” “住口!”皇帝听不下去,开口打断,冷冷地看着皇后,“朕心意已决,皇后你莫非不服?” “……臣妾不敢。”皇后脸色涨红,在太子和周贵妃的弟弟面前丢面子,比夺去她的宫权还要叫人难受。 可是想起宁安哭诉的模样,她忍不住又道:“如果皇上非要接那个野丫头回来,不如让周贵妃妹妹养着,本宫身边还有宁安,没空搭理一个外人。” 即使接回来,只要没有养在她的名下,便不算是正经的嫡公主,地位压不过宁安去,也别想仗势欺人,欺负乖巧可爱的宁安。 其实,这也是皇后先入为主。 比起从未见过,突然冒出来的絮儿,她自然愿意相信自幼养在身边的宁安,尤其宁安去了一趟广阳府,见过这个絮儿,说过絮儿的很多坏话,皇后心里厌恶,后面的人再怎么解释絮儿好,她也听不进耳朵里,满心只想着絮儿来了,宁安的地位会受到影响,对絮儿的态度不像是对女儿,倒像是对仇人。 可是,她的话无异于在公开挑战皇帝的威信! 太子怒其不争,脸色难看地试图解释:“母后,你被宁安欺骗了!她早就知道真相,赶去广阳府就是为了处理絮儿,隐瞒这件事,你把她想的太单纯。” “你住口!宁安说你偏心外人本宫还不信,原来竟然是真的。宁安是你看着长大的妹妹,你如今竟为了外人而伤了宁安的心!” 太子咬牙,没有再开口。 母后这是已经陷入了偏执,他再如何解释也只会适得其反,还不如让母后自己慢慢看清宁安的真面目。 太子拱手,冲皇帝说:“父皇,儿臣毛遂自荐,愿意前往广阳府接回皇妹。” 皇帝的脸色淡淡:“可。” 说罢起身,没有看皇后一眼,摆袖示意道:“摆驾元贞宫。” 元贞宫是周贵妃的宫殿,在皇后执迷不悟的情况下,皇帝难得失去了耐心,当着皇后的面去元贞宫,不给她留一点面子。 留下的皇后果然面色铁青,满腹牢骚。 “又去!又去!不行,去叫宁安来,让她把皇上拦住,不准皇上去元贞宫。” 太子冷眼看着,没有提醒她,宁安以前能够拦下父皇,是父皇疼爱宁安这个小女儿,现在宁安只是一个抢了公主之位的冒牌货,贸然去拦父皇,简直就是找死。 太子告辞回东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