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要如何开口,仁宣帝却先道:“你身子一向不好,朕怕这病气会过给你,你就别来侍药了。” 宁妃喉咙发苦,“皇上。” “就这么定了。”仁宣帝不容置喙道。 * 雪嫣十分清楚谢策约莫会在什么时候回府,她手里捏着昨天陈晏和给自己的那一小包药,如同捏着一块沉甸甸的重石。 她拆开看过,反正在她看来就是无色无味的药粉,可是她没有把握谢策不会发现,他太精明了。 紫芙从楼下上来,雪嫣立刻攥紧手心,把那一小包东西藏起。 紫芙上来道:“姑娘,世子已经到府外了。” 雪嫣想起自己有一回,在院中等迟迟没有回来的谢策,一直等到了入夜,那次她又哭又闹,谢策就不许她再在园子里等,并且每日回府前都会派人来传话。 雪嫣尤其厌恶自己想起这些过往,冷声道:“你不必跟我说。” 紫芙当初日夜伺候雪嫣,自认为对她是了解的,姑娘性子固执,对于认定的事情,无论别人怎么说都不愿去听,也不愿改变,现下姑娘如此抗拒,更像是在逃避。 紫芙没有多说什么,下了楼。 雪嫣显得十分焦灼气急败坏,她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快步走到边将手里的药粉撒了一些在茶壶中,看着药粉溶在水中,她反复无常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雪嫣偏头从窗子口望出去,谢策已经走到了石桥上。 他上楼的脚步显得有些急切,步子方迈上平阶,一抬眸就与雪嫣四目相对。 夏日的天气就算到了傍晚也很热,官服又严整厚实,谢策一路走来额头上已经带了些汗,他也不遮掩自己的情急,“我是真有些怕,回来的时候你又不见了。” 雪嫣捏着茶壶的手一紧,嘲讽道:“你拿那么多人威胁我,还怕我走吗?” 谢策面对她的讥嘲也坦然,“自然是怕的,就怕有朝一日这些威胁对你都没了用。” 他看向雪嫣拿在手里的茶壶,“正好也渴了,囡儿给我倒盏茶来。” 雪嫣心头顿跳,提着茶壶的手微微发抖,昨日陈晏和来不及告诉她,这毒多久会发作,发作又会怎么样,会死的吧…… 她手抖的更厉害,时安现在还没有安全,若是让谢策察觉,谁也不能保证他一怒之下会做什么。 雪嫣抬起眼帘就对上谢策深沉难辨的目光,指尖一松茶壶就这么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她立刻蹲下捡碎瓷,神色仓皇,谢策已经几步走到了她面前,抓起她微颤的双手,“让丫鬟来收拾。” 他轻睇着满地的狼藉,片刻才抬眸看着雪嫣打趣道:“让你倒杯茶都那么不情愿,光指着我伺候你了是不是?” 雪嫣仍不能平复心绪,身子却已经被谢策抱了起来,她忽然紧盯着谢策问:“你保证的,会让谢珩平安的是不是?” 谢策温和的神色,因为她口中的那两个字,微微变得冷漠,“他是不是平安,在你。” 雪嫣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 皇上病情危殆,谢策是连夜赶到的宫中。 紫宸殿内各宫妃嫔,众皇子皆候命在庭中,谢策跟随内侍进到殿中,皇后和几位贵妃陪侍在内殿,仁宣帝面色灰白,已然是将死之色。 早前他替仁宣帝诊过脉,虽然也已呈败势,但不该那么快才对,谢策肃然上前,一搭上仁宣帝的脉搏,便觉出不对,是有人急着送皇上宾天。 多则三日,少则随时。 看到谢策都束手无策摇了头,众人皆白了脸色。 谢策走出大殿,与朝自己遥望过来赵令崖短暂交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