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还没撕破脸皮,男人不好动嘴吵嚷,只能由她们的女人出面,既互相争吵又向老头子潘恒春表达自己的不满,不可谓是场撕逼大戏,吵得潘恒春脑瓜子嗡嗡作响,撇开姚宝忠不说,老大和老三都是他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也是为难呐! 来老潘家之前,潘兆丰两口子早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孟广美清晰的传达了她男人的意见,坚持道,“大哥,虽说我们最初建厂时没有出多少钱,老窑厂就算了,我们不要,可新窑厂我们可没少出钱又出力,碎石厂就拉倒了,你们要留就自己留着,可窑厂至少分我们几孔啊,你现在既然不想分我们窑孔,折算的钱又不合理,大哥,你这做事也太不地道了,我们跟着你干这么些年,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如果你不想给我们分窑孔,那在折钱方面你至少得在原有基础上再给我们两成的钱。” 闻言,张学兰倒抽了一口凉气,饶是她不识字的一人,天天听他们算账也整明白了几成是怎么回事,当初建新窑时零零碎碎统共花了将近五千块,新窑就挨在老窑旁边,他们拿四亩地换了三亩半,还倒找了人家两千块,再有刚建成的碎石厂,少一些也投入了四千多,加起来可是有一万二了,他要多分两成的钱,那是什么个概念! 张学兰道,“广美,你可真会算账,多管我们要两成的钱,你怎么不干脆来抢钱算了,王有地的事摆在这儿还没解决呢,你们两口子倒好,不想承担责任,现在还想着多分钱,尽想美事了,我不管你大哥怎么说,这事我是坚决不能同意的!” 张学兰要是能轻易同意,那就不叫张学兰了,孟广美不跟她撕逼,而是跟老头子潘恒春道,“阿哒,这几年我们兆丰干的活,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大嫂说我们尽想美事,我们能叫想美事吗?窑厂只要冒一天烟囱就能有盈利,折成现钱算什么,我们要是硬要几孔窑过来,招两个小工立马就能烧砖了,一翻一合间,我们得损失多少呐。” 其实孟广美说得不无道理,一直以来,孟广美和朱秀芝都不一样,朱秀芝就只会通过闹事来为自己争取利益,可孟广美不同,她是个聪明人,深知这样只会引人反感,她也不跟谁吵架,就把事情摆在桌面上,让老头子看看,再把姿态放低一些,那叫以退为进。 真论起口才,张学兰和韩乃云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孟广美呐。 潘恒春竖耳朵听着孟广美的有理有据,吧嗒吧嗒抽着烟袋,屋里的几个男人,除了潘阳以外,都是老烟枪,整个堂屋就跟仙境似的,烟雾缭绕。 潘阳受不住了,起身把堂屋门给打开了一扇。 潘阳冷不丁这么一开门,差点没把外头的三个女人整得摔跟头。王家美、姚祺妹、潘士云,这三人一个紧挨一个,趴在门上偷听里面动静呢。 潘阳忍不住摇摇头,侧了侧身,道,“想听就进来,在门口偷偷摸摸像什么样!” 三个女人讪讪的笑,王家美和姚祺妹分别坐到她们男人旁边,至于潘士云,则是蹭到她娘跟前坐着,若是平时,她一准去跟她阿哒坐,可今天不行,她阿哒好歹是一把手,坐在上岗位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哪里敢坐呀。 等孟广美说完了,潘恒春咳嗽了一声,扭头对坐在他身边的潘阳道,“老大,广美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你有什么意见?” 从方才到现在,潘阳几乎没说什么话,任由这几个女人争论,眼下潘恒春指明要她发表意见了,潘阳也不废话,直接道,“我还是那句话,窑厂和碎石厂不可能分给你,至于广美说的折算多分两成,想这样也行,前提是窑孔坍塌的责任老三一样得承担,王有地住院花的钱还有他家里人看护花费,以及他后续索要的赔偿,都是我们三个平分。” 打从王有地出了事,三房几乎没管过这事,钱都是经由潘阳手支出,潘兆丰忍不住问道,“这零零碎碎加起来,得花多少钱?” 潘阳笑了笑,道,“王有地住院期间花了一千五百多,王家人吃喝陪护从我这里支走一千,加上后续索赔,没有五千块也摆平不了这件事。” 尽管这个时代的物价已经开始逐年上涨,猪肉都由原来的七八毛钱卖到了一块钱左右一斤,可五千块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呐。 这回轮到孟广美倒抽凉气了,她心里清楚,出这么大纰漏,指定不少花钱,可也没想到会花这么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