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解毒的事了?” 哥舒似情胸口被大石堵住了,“可是没有成功,不是吗?” 周梨看着他,沉默下来。 她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说:“谢前辈为你运功运了整整两天,前天夜里才总算结束,之后你又昏睡了一整天。他要我们好好照顾你,他说你沉毒才清,身体一时半会儿会比较虚弱,所以不能起来。这张药方是谢前辈写的,他说按方吃药,半个月内,你体内还存留的余毒便可完全清除了,到时候你脸上的毒痕也会消下去的。他还有几桩事要我嘱咐你,他……” 周梨不再说下去了,哥舒似情用手抵着额头,眼睛里茫然而不知所措。 良久,他哈哈笑起来:“他这是在交代遗言吗?” 周梨不说话,哥舒似情把手放了下来,轻声道:“他已经死了?” 周梨摇头。哥舒似情的眼睛又微微亮了。 谢天枢前天夜里结束运功后走出屋子,除了面色不大好之外,看不出任何异样。他把哥舒似情交给周梨照顾,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至今未出。 三天前他与江重雪和周梨深谈的那个晚上,正式把浮生阁托付给了江重雪,再把所有的后事都安排妥当。 他淡然地告诉他们,用春风渡为哥舒似情解毒,必定会内功耗尽元气大伤,恐难以痊愈,能否保住一条性命都是未知,说完这一切,便不顾江重雪的反对,去给哥舒似情解毒了。 他的一举一动,就连安排身后事的样子,都和平常的他没有丝毫差别。 谢天枢的房门前站了莫金光和温小棠,还有两个护寺禅师,每个人都脸色黯淡,说话时都放低了声音。 哥舒似情闯进来的时候,那些人微微惊讶,然后便浮起遗憾和痛惜的神色,让开了一条路,容他进门。 江重雪在床前转过了头,谢天枢被安放在床上,脸上血色全无,但除此之外,倒也看不出什么其他的不好来,好像他真的只是太累了,要睡一觉而已。 谢天枢的胸膛还在轻微的起伏,江重雪一直紧握着谢天枢的手,正在将内力灌送进谢天枢身体里。 哥舒似情道:“他可还好?” “不好。”江重雪回答他。 “可他还活着。” 江重雪沉默。 “他当真耗损得很严重?” “是。” “你一直在为他渡真气?” “是。” “可有成效?” “……” 他们两这一问一答,一个问得木然,一个回答得更木然。 哥舒似情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我是大夫。”他把手指贴上谢天枢的手腕,仔细地把了一会儿脉,神色逐渐变得丧气。 谢天枢其实早该断气了,只不过江重雪执拗,偏要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从前天开始他就在不断地为他输送内力,周梨看出江重雪的脸色已经不好,想劝一劝他,又知劝也无用,只好先什么都不说。 哥舒似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垂首望着床上的谢天枢。 直到这一刻,他都不敢相信,谢天枢快要死了这个事实。 他是武林第一人,他的春风渡无人可破,他强大得让人愤怒,这么多年,他多少次与他交手,都惨败在他手下,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死呢,这样一个人,竟然为了救他,把自己弄成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哥舒似情心想:为什么要救我,我有什么好救的,我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何必费那力气来救我呢,何必把自己的命都给送掉就为了救我呢。根本不值得。 其实他真的不是很在乎自己活不活的,死便死了,他很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了。 可现在,他的一条命却被谢天枢换了回来。 他间接地害死了谢天枢。 哥舒似情和江重雪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两人皆纹丝不动。 周梨默默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又是一天过去,那两人却没有想通的迹象,直到第二天日落西山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却在去找他们之时,看到屋子的门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