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阴谋。皇兄他大约对素贵妃的死怀恨在心,意图……意图……” 皇帝问:“意图什么?” “意图——逼宫!” 皇帝转珠的手忽然一顿,看着李仪笑道:“太子恨朕,朕知道。只是他还没那个胆子逼宫,不必一惊一乍的。这番话怕是他醉了才说的吧?” 李仪诧异皇帝竟对太子的境况了若指掌,怔了怔,回神不太自然道:“应该是的。” “那就是了,他醉了脑子不清醒,胡说八道地发泄,也情有可原。你对朕的赤子之心朕都知道,天色不早,你先回去,朕乏了。” 李仪欲言又止,见皇帝的确面有倦色,只得退下。 等他走后,殿门一合,皇帝才张开手掌,随手一扔,两颗珠子已经碎了。 “陛下,妾等了很久了。”年轻的妃子慵懒地抬起光滑的手臂勾住皇帝的脖子。他俯身下去,喘息道,“你身上的香味朕很喜欢,有点儿像如昼。” 妃子闻言,瘪嘴不满道:“陛下,妾乃后宫妃,一介民女如何与妾相提并论?” 皇帝道:“很快她就在你之上了,朕把你们相提并论,你应该高兴。” 妃子泫然欲泣,却只敢颤声道:“是,妾很高兴。” …… 五日后,丹薄媚正在官邸中欣赏雪后盛开的绿梅。这是极难得的品种,传闻太阿山王诗境喜欢得不得了。自从门下侍中给她送了两盆过来,她就一直伫立在树枝前。 目光凝视花枝,似笑非笑,不像看花,倒像在等什么人。 很快有下人仓惶地跑来:“主人,出大事了!庆忌大人他——” “听说明日封如昼为明妃,他去抢人了还是刺杀今上了?”丹薄媚闻言终于抬手去触摸绿梅花朵,神情并不担心。 宫素与*会一除,他们之间的联合已到了尽头,庆忌要做什么,她管不了。 下人错愕地望着她,答道:“庆忌大人是刺杀今上,已被关入水牢了。” 丹薄媚“哦”了一声,摘下梅花在指尖旋转,啧啧感叹道:“水牢多脏。那些水他们都不换的,也不知泡过多少死尸,生了多少蛆虫了。关在哪座大狱里的?叫人给换个地牢吧。” 下人更加错愕,大约没见过好友被抓,所犯死罪,还只关心水脏不脏的。 下人呆了呆,道:“关在铜山大狱。主人跟狱长有交情?” “没有,但跟刑部有些交情,你只管去办。” 丹薄媚挥挥手,抬头仰视青空,见一只飞鸿落在远山,再踏泥而上。她笑了笑,心中却想,庆忌刺杀是压倒皇帝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 果不其然,次日早朝皇帝即有所动作,连贬数位担任要职的朝臣。这几人无一例外,都是东宫的势力。 越三日,丹薄媚也没能幸免,被打发去京兆衙门里任个闲职。 要赴任前,她还特意去东宫辞别。太子妃白嬛让她不必担心,很快又会调回来。白嬛说这话时,丹薄媚看到了放手一搏的野心。 她笑着答应,又去见太子。 彼时李重晦在庭中练剑,清醒得很,显然今日没有饮酒。 丹薄媚拱手施礼,说明来意,好一会儿,李重晦没有理会。她于是转身,刚走一步,太子却倏然收剑,问道:“你是太学宫的贤才,又曾轻易得到陛下的信任,一定知道得比我多。我有一个问题,想请你替我解惑。” “不敢,殿下请讲。”丹薄媚回头挑眉。 “我不明白,有些无意识甚至与你无关的他人的举动,为什么总有人揣度出那么多莫须有的阴谋?” 她心下洞明道:“因为恶意。” 丹薄媚再拜,潇洒离开。她不担心,诚如太子妃所言,她很快又要回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