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身上明明有宁氏的朱雀秘术……” “我身上也有白氏的白泽秘术。”丹薄媚见他们将信将疑,又解释了一句,“总之,朱雀秘术不是来路不正。” 一个时辰后,她走出白氏府邸,踏出来庭坊的坊门,不疾不徐行向皇城门。 白家主注视丹薄媚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尘封的往事历历在目,最后万般纠结矛盾与无奈都化作一声感叹:“那个预言终于还是要成真了。即使我们再不愿,再反抗,该来的终究会来。人定胜天,焉知人之所定,不是天意?尚且不知天为何物,如何能逆转。” …… 周唐皇宫,紫宸殿。 皇帝无言躺在寝榻上,形容枯槁,一如朝夕之间老了一二十年岁。榻前的医者来了又去,皇帝只看了一眼这人如土的面色,就知必定又是一样的说辞:医术鄙陋,药石无灵。 他懒得再看,干脆闭上了眼。 皇帝并不想死,若能给他一丁点儿希望,他都会紧紧抓住。然而似乎——确然油尽灯枯了。 先腹部中箭,再受白嬛精准而沉重的一击。即使有两名皇朝守护者为他灌输真气续命,也只能这样不死不活,形同瘫痪一般,苟延残喘个两三年罢了。 这对于向来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皇帝来讲,不亚于晴天霹雳。 又匆匆逃了一名医者,宦使正要传下一位进殿,皇帝烦躁地挥了挥手,问道:“李仪最近几日监国,状况如何?” “回陛下,二皇子是人中龙凤,又经过太学宫的雕琢,处理日常政务都很得心应手。陛下不必太过担忧,专心养伤要紧。”殿中监掌印太监手持拂尘,闻言微微躬身,面色如常地作答。 皇帝静静点头,又不免习惯性笑道:“他处理事务如此得心应手,看来真是天生的皇帝。以前是朕使明珠蒙尘,这一病,倒还成全了他,也不枉朕这一遭受罪。” 紫宸殿宦使多年服侍皇帝,早已能听出言下之意,一时也为二皇子的皇位捏把汗。 毕竟二皇子再能干,若遗诏写了别人,他也没奈何。 唯有掌印太监仍神色自若道:“陛下疼爱二皇子,多加夸赞,二皇子若知道了,一定更加努力。只是毕竟年轻气盛,遇到后蜀三番四次进攻洪州这一类的大事,还是顾虑不周,无从下手,日后须多跟陛下学学才是。” 皇帝颜色稍霁,摇头叹道:“这种情形,他哪儿还能听得进朕的意见?” 殿中监掌印太监不接话,沉默一会儿后,才换了话题,道:“陛下今日还要宣医者诊治吗?” “不了。朕已知道得比他们还清楚。既然活不了多久,随时都要去,那朕先把遗诏立下,以防万一。”皇帝说着,冲他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才又道,“遗诏写好,交给守皇二老保管。” 殿中监点头退下。 不一会儿有宦使疾步进来,禀报道:“陛下,政事堂参政……不,京兆府参议薄媚求见,她自称有法可治陛下之伤。” 皇帝原本紧闭的双目顿时睁开,盯着那人道:“宣!” 丹薄媚缓步进殿,一左一右各三名禁卫押着她。 她不行跪拜之礼,只拱了拱手,道:“陛下,几日不见,龙体康健否?” 皇帝眯眼盯着她,似笑非笑:“你看朕康健吗?” “陛下龙体无恙,只是伤口太深,若不以奇特之法救治,恐怕无法痊愈。”丹薄媚也笑起来。 “哦?那你倒说说,什么奇特之法?” 她但笑不语。 丹薄媚不急,但皇帝却很不耐,道:“有什么条件你提就是了,朕早知你不是个善茬,宣你进殿时已有准备。” “陛下真是目光如炬。我区区一介京兆府参议,不敢奢望太多,只求陛下先放了我的好友庆忌,再把我调回来也就行了。”丹薄媚前一个条件是正经,后面的不过是必要附加。 倘若她不这样要求,又显得不似皇帝知道的那样唯利是图的性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