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弦再次沉默,她本以为拨通这个电话后她会难受到无法呼吸,可是最初的疼痛后,那种痛感却意外地慢慢散去,反而回归了麻木和平静。 她原来也是这么薄情的人吗?口口声声说着最爱他,可是一旦决定放弃,就在这么短的时日里,居然也真的已经开始对那自己刻骨铭心努力了十几年的爱而感到麻木。 安弦对这样的自己而感到害怕。 “是安婶婶告诉你的吗?”见她没说话,栗林再次开口。 “嗯。” “我没事,”他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了一点,“你不必太担心我,我和我哥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都到了今天,我们早就不依靠父母生活,他们分开对我们而言,只是看望他们的时候要多跑一次另一个地方,别的根本没什么区别。” 安弦知道他是故意想让她放心,心里一涩,她说,“工作结束让自己多放松放松,不要去想这件事,尊重他们的选择吧。” “好。” “我挂了。” “小弦,”他再次叫她的名字。 她顿了顿,轻轻捏紧了手机,“怎么?” “……没什么,”他的声音变得更温柔了一些,“你早点休息,晚上天气凉,记得不要踢被子,还有,记得倒杯水放在床头柜,你晚上会起来喝水。” 安弦咬了咬嘴唇,闭上眼睛,按断了通话键。 而她并不知道,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她的家门外,竟然站着刚刚在和她通话的栗林。 她所熟悉的,永远温尔文雅、云淡风轻的男人,此刻握着手机,一手扶住额头,脸上布满着最深切的悲伤。 他怎么会让自己走到这样的地步呢?他那么自作聪明地作践她的感情,直到今日,终于想要企图去挽回,却发现她的身边已经出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光明磊落、坦然真挚,将他照得如同遇到阳光就会死去的吸血鬼,而他,一个自诩她曾经最爱的人,却已经连敲响她房门的勇气都没有。 你知道这世界上最无药可救的痛苦是什么吗? 是无论如何,都已经【迟了】。 ** 安母后来打来电话询问她是否关心过栗林,安弦含糊其辞地说打过电话,心里却始终不是滋味。 周五的晚上,it男照例来接她下班,两人吃过饭,他去结账,要出门的时候,她发现他把一个袋子忘在了椅子上忘记拿,便出口叫他的名字,“金译。” 已经走到门口的金译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她,一脸的震惊。 安弦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把袋子递给他,“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你把东西忘在椅子上了,到时候走出门很远了才想起来不得哭着跑回来拿。” 金译接过袋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清秀的脸庞上渐渐有些泛红,“不是……我不是因为这个紧张。” “嗯?”她和他一起走出店,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我紧张,是因为你叫了我的名字。”黑夜里,他的脸颊都快烧起来了。 安弦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倒是来了兴趣调侃他,“为什么?怎么会有人被别人叫个名字都会紧张的?不然要叫你啥?喂?” 金译猛地摇了摇头,“……是因为被你叫名字才会紧张,你和我认识了那么久,从来没亲口叫过我的名字……我,我只是很开心。” 她心里一怔,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瞬间覆盖到了她的全身,和以往的任何一种感觉都不同。 怎么说呢。 以往她短暂交往过的那些男朋友,不是满嘴甜言蜜语,就是想靠物质博她欢心,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对自己说的话更多的只是出自套路,虽然她自己也不走心,但是至少能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