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你多么会摆菜,这鱼头朝着我,按规矩,鱼头要朝着主宾,这就是说,你早把我看透了,是吗?” 皮亨通满头大汗,像一条被架在烤炉上烤得“嗞嗞”作响的鱼。 吃完饭,皮亨通把楚天瑛和马海伟送回到旅店,俩人去找了一趟郭小芬,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郭小芬说:“有个情况你们肯定想不到。” “什么情况?”楚天瑛问。 “我刚才下楼想去吃点东西,发现有个人在前台办入住手续,正是那个翟朗,他说自己身上有钱,但行李丢了,身份证在行李里面,让女招待把老板叫出来当面说明一下。女招待说老板不在,又说旅店没那么严格,让他登记了下身份证号,就给他安排入住了——看翟朗一脸悻悻然的样子。” “坏了,看来翟朗是来找李树三算账了。”马海伟说。 楚天瑛点点头说:“翟朗跟田颖搏斗时,把挎包摔在地上了,走的时候也没有拿走,所以没有身份证。但是‘叫老板出来说明’,肯定只是个借口——小郭,你看清他住的是哪个房间了吗?” “咱们这一层顶头的那个屋子。”郭小芬说。 “这个翟朗啊,早晚要闯下大祸!”马海伟说,“我看最好找个人盯着点这个二百五!” 正在这时,郭小芬的手机响了,接听之后,她对楚天瑛和马海伟说:“我出去一趟,是图书馆杨馆长给我打来的,说是有点事情想跟我谈谈,让我到她家里去一趟。” 楚天瑛叮嘱她注意安全,保持通信畅通。 郭小芬离开后,马海伟便倒在床上蒙头大睡,呼噜打得墙壁都掉灰。楚天瑛心里烦乱,便出了门,来到旅馆二层的公共阳台上,向外面望去:后院与一片堆满了废旧建材的空场只隔了一堵洋红色的砖墙,现在墙头正酣睡着一只虎皮纹的野猫,墙根生满了野草,一根从墙缝里莫名其妙长出的枝丫上,拴着一簇麻绳……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静谧的错乱,他突然想起凝来:自从来到渔阳县之后,他没有接到过她的任何一个电话或一条短信,为此他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对他的不存在毫不关心,也毫无挂念,跟前一阵子的缠缠绵绵判若两人。难道就是那次晚风中的四目相对,让一切都随风而逝?如果是这样,曾经发生过的故事都算什么?来了,走了,开始了,结束了,毫无痕迹,连骨灰也不剩一点儿吗? 野猫,野草,枝丫,麻绳,没有风,也没有动…… 楚天瑛想,也许去睡一觉会好些,当睁眼闭眼都是某个人的影像时,最好的办法就是闭眼的时间再长一点儿。于是他回到屋里,躺在床上,马海伟的呼噜声此时小了许多,所以他也很快就昏昏入睡…… 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只小钟表“嘀嗒嘀嗒”地走着。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嘀嗒……嚓嚓!” 宛如一头在草丛中假寐的豹子,一秒不到的时间里,他醒了,而且醒得十分彻底! 钟表走动的声音不对,其中掺杂了一些不该有的动静! 不好!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只听“哐”的一声,门被猛地踢开,伴随着一阵“不许动”的大喊,几条大汉风驰电掣地扑了上来,两个人摁住犹在梦中的马海伟,还有三个人冲向睡在里面那张床上的楚天瑛。说时迟那时快,楚天瑛就势往床下一滚,那三个人没刹住,一下冲到床的里侧,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从另一边蹿出来的楚天瑛,脚尖一勾将床板“呼啦啦”踢起,生生砸在了那三个人的头顶上,疼得他们“哎哟”大叫,趁着擒拿马海伟的俩人一愣的工夫,楚天瑛一蹬那床板,腾空跃起,竟从他们的肩膀上一掠而过,扑向站在门口的指挥者。那指挥者抓了一辈子人,万万不曾想到兔子还敢搏鹰,手中的枪还未举起,就被楚天瑛一劈,一挑,一勾,一拧,当即手枪易主,单膝跪地,太阳穴上已经顶上了冰冷的枪口! 屋子里外的刑警们都惊得呆若木鸡。 “晋队,自己人。”楚天瑛低声在他耳畔说。 晋武的胳膊被反拧,疼得汗珠子冒了一额头,刚刚骂了句“谁他妈跟你自己——”,就看到楚天瑛亮出的警官证。 “这,这……”他哑口无言。 楚天瑛微微一笑,放开了手,手枪一个反转,将枪柄递给了他。 晋武慢慢地站起,龇牙咧嘴地揉了揉几乎脱臼的手臂,接过手枪插进枪套,对着一众刑警吼道:“看什么看,都给我出去!” 人走屋空,只剩下马海伟、楚天瑛和晋武三个人。 “你是北京的警察,来我们渔阳县做什么?把公文拿出来看看!”晋武厉声说。 “没有公文。”楚天瑛摇了摇头,“有也不能给你。这次我们办的案子,上面有命令,高度机密,不到最后,不需要告知地方上的同志们。” “这……怕是不合规矩吧。”晋武把脸一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