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有一回啊,淙哥儿他爹帮家里喂猪,也不知怎么的,就跟这画里似的,掉到猪圈里了。好在家里刚刚扫过猪圈,就跟这画上画的一样干干净净的,我记得当时还是他爹去把他提出来的呢,一路提到河里洗干净了才回来。” “淙哥儿画得真对!” “就是这样的!” 许淙双手挂在王老夫人的手臂上,紧挨着她道:“淙哥儿听奶说过,就画下来了,娘,奶也说淙哥儿画得对。” 他的创作,可是得到了当事人认可的! 金氏扫了偷笑的他一眼,又看了看低头喝茶没开口的许明成,于是也没再说什么了,继续往后面看。 然后就看到了…… 老爷走路遇到狗,被追着跑了整条村。 被狗追完被大公鸡追,还被啄了好几下,最后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王老夫人:哈哈哈,淙哥儿画得好,你爹从那之后啊,就落下了一个怕狗的毛病。你一岁的时候不是提过想要养狗嘛,当时我就没让。 金氏:…… 再往后…… 上山割猪草,然后咕噜咕噜滚下来,摔得眼冒金星。 在这幅图里,淙哥儿还作怪地把老爷的眼睛画成一圈一圈的。虽然看起来是更清楚明白了,但金氏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怪。 后来,老爷农忙帮家里洗衣裳,结果衣服被水冲走了。 一路追一路哇哇大哭。 再往后,婆婆买了两块糖,兄妹俩一人一块,小姑子吃着糖笑眯眯的,但老爷却被酸得脸都皱成了十八个褶儿的包子。在这里,淙哥儿怕是担心别人看不懂,还在两人旁边写了字,一个写着甜,一个写着酸。 金氏:…… 后面的她就没细看了,担心自己看着看着会像婆婆一样哈哈哈地大声笑出来。只记得画册的最后一页,是画着老爷踮起脚尖趴在村塾窗户上,然后被夫子一吓,摔得四脚朝天。背后竹篓里的猪草还都摔了好些出来,盖了他一头一脸。 看到这里的时候,金氏都没敢回头看许明成的表情。 淙哥儿也太调皮了。 不过虽然金氏很贴心,但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高兴起来,却不顾及那么多了。 王氏最先朝许明成招手,高兴地让他过来一起看,还指着许淙画像里的某些景色说这是什么什么地方,当年这里怎么怎么样,现在这里又怎么怎么样。还有画里出现的这个人是谁谁谁,他现在如何了等等等等。 许明成好脾气地一一回答,意外地没冷着脸。 见状,许淙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他就说嘛,自己可是有后台的人,才不怕渣爹呢。于是他从王氏的身后出来,祖孙三人一起挨着头,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不过金氏还是悬着心。 等到晚间,房里只有夫妻二人的时候,金氏就忍不住为许淙描补,“老爷,淙哥儿的那本画册,画得实在不像样,我已经说过他了。” 许明成下午看完画册之后,除了一开始有些异样之外,其他时间的表情一直很淡定,就好像画上面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他不但没有破防,偶尔还能接着王老夫人的话附和两句。 现在听到金氏的话,他就笑了。“无妨,画得挺好。” 金氏没忍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那样的画,老爷都不生气? 她不由得想起了远在京城的她爹,哪怕是家里最受重视的兄长,若是敢把她爹画到猪圈里,怕也得挨一顿家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