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生下来的孩子喜欢哭,小峰却乖巧得很,除产婆拍他屁股哭了两声,之后就睡过去了,不哭不闹。。 沈芸诺端着鸡汤进屋,先放在旁边桌上,扶起邱艳,找了张干净的小长桌搁在床上,小声道,“嫂子先吃点东西,小峰醒了就该喂奶。”沈聪和裴征出门了,沈芸诺守着邱艳,顺便说了邱老爹送的礼。 出嫁的女子生孩子,娘家人都要送礼,像邱老爹这般丰厚的,确实少见,邱艳盯着角落里的篮子,沈芸诺解释道,“衣服和鞋子让哥洗出来晒着呢,叔等小峰洗三得时候来,我寻思着,那天小峰穿上叔买的衣衫,叔铁定高兴。” 邱艳停下筷子,鸡汤熬得浓,上边厚厚的油被清掉了,一看就是沈芸诺弄的,她鼻子发酸,“阿诺,谢谢你。” “嫂子说的什么话。”沈芸诺不想惹邱艳哭,视线落在木床上,转移了话题。 邱艳咧嘴笑了笑,不再提那些伤感的事儿,如愿生了个儿子,她心下轻松,怀大丫的时候,沈聪不想要那个孩子,小时候,他和阿诺承受得东西太多,孩子对他来说是累赘,她没有告诉过阿诺,沈聪不喜欢女儿,大丫生下来,沈聪整晚整晚睡不着,刚开始,她以为沈聪重男轻女,后边,才明白,他和阿诺从小相依为命,是阿诺给她撑起了一个家,他觉得自己不够好,保护不了自己的妹妹,而大丫是姐姐,付出的只会更多,他不想,他的女儿过着像阿诺那样隐忍不见天日的日子。 后边,沈芸诺和裴征日子过好了,沈芸诺胆子大了,沈聪对生女儿的恐惧才渐渐没了,不是身边得人,不会明白沈聪心底的事儿,他从不开口说,沈芸诺承受的是身体,而他承受的则是整个心。 好在,一切都过来了。 下午,裴家大房和裴俊都送了礼物过来,洗三这日,邱老爹也来了,沈聪赶着牛车去接的人,意料之中,又是两箩筐粮食,邱老爹进一脸是笑,见邱艳面色红润,嘴里直说着感谢沈芸诺的话,别人家,儿媳坐月子多是婆婆伺候的,邱艳生两个孩子都是沈芸诺照顾的,邱老爹心下感激,给了小洛十个铜板让他自己买东西。 周菊怀着孩子,没有进屋,以免冲撞了,瞧着孩子,心里欢喜,捂着自己的肚子,满是期待,小声和沈芸诺说了裴老头的事儿,“爹这两日精神头不错,我俊哥和我说会不会是回光返照,有精神了,躺在床上嘴里骂个不停,俊哥晚上睡不着,守在床边,劝了几句,反过来又挨了骂,爹啊,死后都是糊涂的。” 韩大夫走后,裴俊可以说事事顺着裴老头,裴老头仍然不满意,一会儿骂裴俊,一会儿骂裴征,几个儿子女儿全没落下,倒是宋氏,性子变了不少,以往说话总是话里有话,当着裴俊一套背着裴俊一套,这几日,安分了许多,整个人爷沉默不少,低头干活,裴俊和她说话,她才慢吞吞答一句,周菊叹气道“娘看着爹那样子,心里也害怕了吧。” 裴老头日子不多了不自知,见人就骂,裴万守着都没进屋看过他一眼,裴俊裴勇嘴上不好说,心底也是难受的,一个人,到死了也没得到身边人的谅解和同情,反而不依不挠的骂人,一辈子,一刻未得安生。 沈芸诺没想着裴老头身子已经坏到那一步了,她和裴征没听到一点风声,想了想,道,“怎么没听四弟给小洛爹说起这事?” 周菊搓了搓手,如实道,“爹嘴里骂得难听,俊哥和大哥在屋子里有些时候都听不下去了,三哥过去,爹只怕骂得更厉害,过去也是多个人讨爹厌恶,何苦呢。”而且,裴俊不想裴征过去消磨了最后一点情分还有个打算,裴老头死后,裴俊希望裴征能过去守灵,几兄弟,和和气气的送裴老头入土为安,裴征这会儿去了,听着裴老头骂人的话,父子两的情分是真的没有了。 裴俊心地善良,纵然这会了,心里还是为裴老头考虑得多,为裴家考虑得多。 沈芸诺脑子一转,点了点头,说起了其他,裴老头的事儿,裴俊打算好了,她也不插手,裴征心里该是有数的。 洗三后,邱老爹住了几日,邱艳整天睡得好吃得好,他留下帮不上什么忙,相反,沈芸诺还要反过来照顾他,他心里过意不去,嚷着沈聪送他回去,沈芸诺给他装了许多腊肠,还有腊肉,排骨,沈聪帮着把箩筐放上去,再次和邱老爹说起搬过来一起住的事儿,“爹,您担心村子里闲言碎语多,今年我和艳儿搬去镇上,宅子宽敞,您跟着一块吧。” 邱老爹身m.bJzJNf.cOM